第七十六章 我很温柔
第七十六章 我很温柔
十一假期来临，室友们都有自己的节目。偌大的702室，只剩下苏悯一个人，无处话凄凉。半年前，她还是个不敢一个人过夜的胆小鬼，但现在，情路的重创令她变得勇敢多了，也许是因为，她发现了比黑暗更致命的东西。
十月一日晚上，不堪寂寞的她决定出去透透气，刚刚踏进六教的大门，迎面的来人就令苏悯顿时觉得恍如隔世，他没有变，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样子，一张十分诚恳又有点局促的脸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刘轩望着苏悯，也很意外，“来自修？”
“是啊，在食堂吃完饭，就顺路过来了。”其实，她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。
“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了，你的手机号变了吗？”
“嗯，换过一次。”就在回上海前，苏悯决定把自己的神州行号码改成全球通，她给很多密友都发了通知短信，但没有发给刘轩，她和刘轩，没那么熟。
苏悯把新号码报给刘轩，刘轩掏出自己的手机记录。输入号码的时候，他的手在禁不住地颤抖，而且输了三遍都是错的，苏悯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窘迫的他，暗自心痛。两年前那次环保协会的散伙饭之后，他们俩再无交集，没想到，他的心意没有改变。
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自修。刘轩正在读数学系的研究生一年级，他拿出一本《微分几何》开始用功，旁边还摆着一本《高等学校研究生英语系列教材》。苏悯把《微分几何》拿过来翻了翻，吐了吐舌头，对她来说，这完全就是天书嘛！
似乎这间教室里的每个同学都比自己用功，苏悯有点不好意思地掏出《荆棘鸟》，托着腮开始看了起来。这《荆棘鸟》被誉为澳大利亚版的《飘》，写尽了爱恨悲欢，苏悯虽然只看到三分之二处，却已经为男女主角不能相守的命运而深深叹息。
“天气好闷，你想喝什么？我去买点水。”刘轩抬头问她。
“橙汁也行，绿茶也行。”苏悯对他微微一笑，“我也去下洗手间，等会儿见。”
等苏悯回到教室的时候，刘轩还没有回来。苏悯的位子上，刘轩的那本英语教材打开着，上面正好是一篇理解，标题是《我很丑，但是我很温柔》。
苏悯对着这文章发呆。他不帅，可也并不丑，从大一那次环保协会的小范围会议上，只是几次对视，她就明白刘轩喜欢上她了，但他从没说破，所以她也就当没这回事。三年了，在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后，老天为什么又要安排他们相遇？
刘轩回来了，把一瓶橙汁和一瓶绿茶放在苏悯面前，“两种我都买了，喝不完就带回去好了。”苏悯沉默片刻，道了声“谢谢”。
夜渐渐深了，密集的雨点敲击在教室打开的窗玻璃上。苏悯预感，刘轩一定会问她有没有带伞，他果然问了，他说去拿伞给她，她说“不用了”，虽然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，他一定会去的。于是，苏悯就站在六教的门口等他，半小时后，他回来了，头上身上都淋湿了，而雨已经停了。苏悯感到冰凉彻骨，这个可笑的世界，他和她隔着栏杆站着，两个不知所措的可怜的人。
刘轩把苏悯送回了北区，临别前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才说：“你十一有没有什么安排？我和几个驴友要去浙江安吉玩两天，房间和车票都定好了，但是有一个女孩临时退出，你想不想去？那边的空气特别好，有一大片竹海，很适合散心……”
他还没有说完，苏悯就点了头：“你回头把出发的时间、地点和应该带些什么发到我手机短信上吧，我没什么安排，一起去吧！”苏悯发现，他的眼里掠过了兴奋的光芒。
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，苏悯立刻奔进了浴室，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：我老了吗？还漂亮吗？三年了，我还是那个我吗？不是了，不是了，一切都太晚了，太晚了……
一小时前，站在六教门口，望着细密的雨，苏悯曾一度迷惘，认为幸福可以只是一瓶绿茶，只是一瓶橙汁，他是真的爱她，用自己的方式坚守了三年，也许他以前不够勇敢，但这次重逢没有再退却。可现在，面对镜中的自己，她才明白，她无法改变，无法接受他，因为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。她愿意和刘轩共赴未知的旅途，只是因为她更怕寂寞罢了。
十月三日凌晨五点半，苏悯在闹钟的嚎叫中醒来，不敢开日光灯，怕眼睛受不了，就摸着黑洗漱收拾，需要带的东西早就按照刘轩的短信打点好了，塞满了双肩包，那条超长短信，真是事无巨细地交代嘱咐，足足分了三条才发完。还不到六点，嘴里塞着几块苏打饼干，苏悯就冲下了楼，骑上自行车奔赴南区，此时的光华大学十分静谧，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也不超过二十个。
十几分钟后，苏悯抵达南区后门，刘轩已经等在那里，却不见其他三名驴友的踪迹。苏悯把车停好，不多久，满脸笑容的钱勇就出现了，随后，刘雪梅和赵晶霞也结伴而来。他们这一趟安吉之行，是在BBS的Travel（旅行）版上临时召集的，召集人是管理学院的研究生钱勇，刘轩和钱勇互不认识，他们也不认识刘雪梅和赵晶霞，这两个女孩是生物科学系大二的学生，她们俩原本还有一个室友同行，但临时退出，苏悯顶的就是她的空缺。
五个人上了早班公共汽车，向沪太路汽车站出发。在前夜的短信上，刘轩留言“不用买早饭，我会准备好”，在公交车上坐定之后，他将一套热气腾腾的蛋饼和一杯豆浆递给苏悯，令苏悯心中温暖。其他三人把他们俩的暧昧看在眼里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。
前往安吉的大巴车，实在是破得可以，连过道里都加满了小板凳。这三个多小时的车程，实在漫长，路上居然还出了车祸，大巴撞倒了一辆农用三轮车，事故足足解决了一个多小时。等他们到达安吉的时候，已经是午后一点。一路上，刘轩努力和苏悯找话题聊天，但阵阵困意却袭击着她，她靠着玻璃睡着了，恍惚之间，她以为自己正坐在开往宜兴的大巴上，而身边的那个人是程峰，她记得，每次她在瞌睡中醒来，总是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。
找到旅店“大竹海酒家”的时候，一行五人都已经饿得眼前发黑，还好这周围茂林修竹，空气清新，令苏悯的心中豁然开朗。老板的女儿招呼来客用饭，菜色相当诱人，“竹林小炒”是竹笋和青豆炒成丁，“时令野菜”味道鲜美，“本鸡煲”鸡汤可口，五个人如同饿虎扑食，胃口大开，而这样丰盛的一顿，居然只花了六十块钱。
吃完饭，老板娘就带着他们前往大竹海，帮助他们逃票。他们跟着老板娘穿过一小片农田，在田埂上步履蹒跚，然后跳过一条小溪，老板娘突然止住脚步，向上一指，苏悯顿时傻眼，山势角度在六十度到七十度之间，除了竹子和灌木一无所有，还有蚊子和若干不明小飞虫相伴。
苏悯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徒手攀爬，拉着竹子一步又一步地试探，每一步都踩不踏实，但是又不敢踩不踏实，偶尔向下看，才知道什么叫没有退路。逃票冒的是生命危险，虽然清楚这种危险，心里却充满了激动和快乐，或许是新奇刺激冲淡了恐惧吧。
几次跌倒在土坡，几次被灌木绊倒，还被上面的尖刺划痛，没的选择，只能抱着竹子，从一根到另一根，没有竹子的地方，就不顾一切地保持重心，刘轩爬得快些，在苏悯无处可抓的时候，总能抓到他厚实的手。大概一百米的垂直距离，爬着爬着，已经看不见山脚的一切，视线里只有竹子和天空，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斑块，往往一低头就看见几只花蚊子正趴在手上豪饮。
终于找到了林间小路，踏上平地的时候，五个驴友都不成人形，淌汗的脸红彤彤，蓬乱的头发夹杂着草叶，衣服上坠满松针和小刺，裤子印上了一块块泥巴……把自己弄成这幅摸样，冒着这般风险，只为了省去每人的门票二十元！
顺着小路向上走，才发现走台阶原来是这样奢侈，不大一会儿，他们就到了山顶，充分说明他们前面爬的确实是捷径中的捷径。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吹风，景色嫣然，一片苍翠的竹海，绿得让苏悯心醉，不管形象如何不堪，就拿出相机让刘轩拍照。
休息了一下，一批又一批的旅游团涌上了狭窄的观景台，竹子结构的平台都有点摇晃了，大家只好踏上下山的路。到了山脚，见到了在电视剧《像雾像雨又像风》中出了名的小茅屋，屋子里阴暗潮湿一片狼籍，门口有顶小花轿，刘雪梅和赵晶霞轮番坐进去摆pose（造型），扮作新嫁娘，刘轩问苏悯“进不进去拍照”，她浅笑着摇了摇头。
真的累了，爬过山的腿都有点打颤，驴友们就坐在草坪上打起了八十分，苏悯和刘轩一组，钱勇和刘雪梅一组，赵晶霞从旁观战。苏悯一直是八十分菜鸟，在702室的时候就一直被室友嫌弃，没人愿意与她搭档，因为她几乎记不住牌，总是昏招迭出。虽然刘轩很会算牌，但架不住苏悯总是自毁长城，很快就以三比六落后，刘轩并不气恼，每一局结束都会提点一下苏悯哪里出了问题，并不责备这个“猪一样的队友”。
直到弯弯的月亮爬上了天空，他们才返回旅店，一路上根本没有路灯，月黑风高，除了风吹竹林的响动，只有脚步声，委实可怕，如果是苏悯一个人走这样的山间夜路，一定会一路百米冲刺，还好有两个男生作陪，三个女孩才没那么胆寒。
十一假期来临，室友们都有自己的节目。偌大的702室，只剩下苏悯一个人，无处话凄凉。半年前，她还是个不敢一个人过夜的胆小鬼，但现在，情路的重创令她变得勇敢多了，也许是因为，她发现了比黑暗更致命的东西。
十月一日晚上，不堪寂寞的她决定出去透透气，刚刚踏进六教的大门，迎面的来人就令苏悯顿时觉得恍如隔世，他没有变，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样子，一张十分诚恳又有点局促的脸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刘轩望着苏悯，也很意外，“来自修？”
“是啊，在食堂吃完饭，就顺路过来了。”其实，她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。
“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了，你的手机号变了吗？”
“嗯，换过一次。”就在回上海前，苏悯决定把自己的神州行号码改成全球通，她给很多密友都发了通知短信，但没有发给刘轩，她和刘轩，没那么熟。
苏悯把新号码报给刘轩，刘轩掏出自己的手机记录。输入号码的时候，他的手在禁不住地颤抖，而且输了三遍都是错的，苏悯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窘迫的他，暗自心痛。两年前那次环保协会的散伙饭之后，他们俩再无交集，没想到，他的心意没有改变。
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自修。刘轩正在读数学系的研究生一年级，他拿出一本《微分几何》开始用功，旁边还摆着一本《高等学校研究生英语系列教材》。苏悯把《微分几何》拿过来翻了翻，吐了吐舌头，对她来说，这完全就是天书嘛！
似乎这间教室里的每个同学都比自己用功，苏悯有点不好意思地掏出《荆棘鸟》，托着腮开始看了起来。这《荆棘鸟》被誉为澳大利亚版的《飘》，写尽了爱恨悲欢，苏悯虽然只看到三分之二处，却已经为男女主角不能相守的命运而深深叹息。
“天气好闷，你想喝什么？我去买点水。”刘轩抬头问她。
“橙汁也行，绿茶也行。”苏悯对他微微一笑，“我也去下洗手间，等会儿见。”
等苏悯回到教室的时候，刘轩还没有回来。苏悯的位子上，刘轩的那本英语教材打开着，上面正好是一篇理解，标题是《我很丑，但是我很温柔》。
苏悯对着这文章发呆。他不帅，可也并不丑，从大一那次环保协会的小范围会议上，只是几次对视，她就明白刘轩喜欢上她了，但他从没说破，所以她也就当没这回事。三年了，在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后，老天为什么又要安排他们相遇？
刘轩回来了，把一瓶橙汁和一瓶绿茶放在苏悯面前，“两种我都买了，喝不完就带回去好了。”苏悯沉默片刻，道了声“谢谢”。
夜渐渐深了，密集的雨点敲击在教室打开的窗玻璃上。苏悯预感，刘轩一定会问她有没有带伞，他果然问了，他说去拿伞给她，她说“不用了”，虽然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，他一定会去的。于是，苏悯就站在六教的门口等他，半小时后，他回来了，头上身上都淋湿了，而雨已经停了。苏悯感到冰凉彻骨，这个可笑的世界，他和她隔着栏杆站着，两个不知所措的可怜的人。
刘轩把苏悯送回了北区，临别前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才说：“你十一有没有什么安排？我和几个驴友要去浙江安吉玩两天，房间和车票都定好了，但是有一个女孩临时退出，你想不想去？那边的空气特别好，有一大片竹海，很适合散心……”
他还没有说完，苏悯就点了头：“你回头把出发的时间、地点和应该带些什么发到我手机短信上吧，我没什么安排，一起去吧！”苏悯发现，他的眼里掠过了兴奋的光芒。
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，苏悯立刻奔进了浴室，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：我老了吗？还漂亮吗？三年了，我还是那个我吗？不是了，不是了，一切都太晚了，太晚了……
一小时前，站在六教门口，望着细密的雨，苏悯曾一度迷惘，认为幸福可以只是一瓶绿茶，只是一瓶橙汁，他是真的爱她，用自己的方式坚守了三年，也许他以前不够勇敢，但这次重逢没有再退却。可现在，面对镜中的自己，她才明白，她无法改变，无法接受他，因为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。她愿意和刘轩共赴未知的旅途，只是因为她更怕寂寞罢了。
十月三日凌晨五点半，苏悯在闹钟的嚎叫中醒来，不敢开日光灯，怕眼睛受不了，就摸着黑洗漱收拾，需要带的东西早就按照刘轩的短信打点好了，塞满了双肩包，那条超长短信，真是事无巨细地交代嘱咐，足足分了三条才发完。还不到六点，嘴里塞着几块苏打饼干，苏悯就冲下了楼，骑上自行车奔赴南区，此时的光华大学十分静谧，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也不超过二十个。
十几分钟后，苏悯抵达南区后门，刘轩已经等在那里，却不见其他三名驴友的踪迹。苏悯把车停好，不多久，满脸笑容的钱勇就出现了，随后，刘雪梅和赵晶霞也结伴而来。他们这一趟安吉之行，是在BBS的Travel（旅行）版上临时召集的，召集人是管理学院的研究生钱勇，刘轩和钱勇互不认识，他们也不认识刘雪梅和赵晶霞，这两个女孩是生物科学系大二的学生，她们俩原本还有一个室友同行，但临时退出，苏悯顶的就是她的空缺。
五个人上了早班公共汽车，向沪太路汽车站出发。在前夜的短信上，刘轩留言“不用买早饭，我会准备好”，在公交车上坐定之后，他将一套热气腾腾的蛋饼和一杯豆浆递给苏悯，令苏悯心中温暖。其他三人把他们俩的暧昧看在眼里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。
前往安吉的大巴车，实在是破得可以，连过道里都加满了小板凳。这三个多小时的车程，实在漫长，路上居然还出了车祸，大巴撞倒了一辆农用三轮车，事故足足解决了一个多小时。等他们到达安吉的时候，已经是午后一点。一路上，刘轩努力和苏悯找话题聊天，但阵阵困意却袭击着她，她靠着玻璃睡着了，恍惚之间，她以为自己正坐在开往宜兴的大巴上，而身边的那个人是程峰，她记得，每次她在瞌睡中醒来，总是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。
找到旅店“大竹海酒家”的时候，一行五人都已经饿得眼前发黑，还好这周围茂林修竹，空气清新，令苏悯的心中豁然开朗。老板的女儿招呼来客用饭，菜色相当诱人，“竹林小炒”是竹笋和青豆炒成丁，“时令野菜”味道鲜美，“本鸡煲”鸡汤可口，五个人如同饿虎扑食，胃口大开，而这样丰盛的一顿，居然只花了六十块钱。
吃完饭，老板娘就带着他们前往大竹海，帮助他们逃票。他们跟着老板娘穿过一小片农田，在田埂上步履蹒跚，然后跳过一条小溪，老板娘突然止住脚步，向上一指，苏悯顿时傻眼，山势角度在六十度到七十度之间，除了竹子和灌木一无所有，还有蚊子和若干不明小飞虫相伴。
苏悯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徒手攀爬，拉着竹子一步又一步地试探，每一步都踩不踏实，但是又不敢踩不踏实，偶尔向下看，才知道什么叫没有退路。逃票冒的是生命危险，虽然清楚这种危险，心里却充满了激动和快乐，或许是新奇刺激冲淡了恐惧吧。
几次跌倒在土坡，几次被灌木绊倒，还被上面的尖刺划痛，没的选择，只能抱着竹子，从一根到另一根，没有竹子的地方，就不顾一切地保持重心，刘轩爬得快些，在苏悯无处可抓的时候，总能抓到他厚实的手。大概一百米的垂直距离，爬着爬着，已经看不见山脚的一切，视线里只有竹子和天空，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斑块，往往一低头就看见几只花蚊子正趴在手上豪饮。
终于找到了林间小路，踏上平地的时候，五个驴友都不成人形，淌汗的脸红彤彤，蓬乱的头发夹杂着草叶，衣服上坠满松针和小刺，裤子印上了一块块泥巴……把自己弄成这幅摸样，冒着这般风险，只为了省去每人的门票二十元！
顺着小路向上走，才发现走台阶原来是这样奢侈，不大一会儿，他们就到了山顶，充分说明他们前面爬的确实是捷径中的捷径。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吹风，景色嫣然，一片苍翠的竹海，绿得让苏悯心醉，不管形象如何不堪，就拿出相机让刘轩拍照。
休息了一下，一批又一批的旅游团涌上了狭窄的观景台，竹子结构的平台都有点摇晃了，大家只好踏上下山的路。到了山脚，见到了在电视剧《像雾像雨又像风》中出了名的小茅屋，屋子里阴暗潮湿一片狼籍，门口有顶小花轿，刘雪梅和赵晶霞轮番坐进去摆pose（造型），扮作新嫁娘，刘轩问苏悯“进不进去拍照”，她浅笑着摇了摇头。
真的累了，爬过山的腿都有点打颤，驴友们就坐在草坪上打起了八十分，苏悯和刘轩一组，钱勇和刘雪梅一组，赵晶霞从旁观战。苏悯一直是八十分菜鸟，在702室的时候就一直被室友嫌弃，没人愿意与她搭档，因为她几乎记不住牌，总是昏招迭出。虽然刘轩很会算牌，但架不住苏悯总是自毁长城，很快就以三比六落后，刘轩并不气恼，每一局结束都会提点一下苏悯哪里出了问题，并不责备这个“猪一样的队友”。
直到弯弯的月亮爬上了天空，他们才返回旅店，一路上根本没有路灯，月黑风高，除了风吹竹林的响动，只有脚步声，委实可怕，如果是苏悯一个人走这样的山间夜路，一定会一路百米冲刺，还好有两个男生作陪，三个女孩才没那么胆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