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他媽過去送死嗎？”

杜衡之前遭受到打擊之後，此時明顯冷靜了許多。

但我卻無法保持冷靜，最愛的女人落在阮小青的手裡，你讓我怎麽冷靜？我能做到無動於衷嗎？我多麽希望和顔暮凝交換，那個睏在網中央的人應該是我！

“衡哥，放手！我要去救小顔！”這句話我幾乎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。

杜衡的雙臂很有力量，交錯呈環狀將我箍得死死的，如同一個鋼圈，一時間我竟然無法掙脫。

杜衡斬釘截鉄地說：“除非你殺了我，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！你冷靜一點，你是阮小青的對手嗎？你上去衹是去送死而已，非但救不了小顔，反而還搭上自己的小命，你要是死了，誰去救小顔呢？記得小顔剛才跟你說的話嗎，讓你廻去找師父幫忙！”

是呀！

杜衡這番話一語點醒夢中人，若是連我都死掉了，誰還有能力去救顔暮凝呢？

我必須保住自己的小命，才能想辦法解救顔暮凝。

我擡頭看向半空中的顔暮凝，漂亮的臉蛋上面沒有一絲血色，長發披散下來，楚楚可憐。

我的心碎的一塌糊塗，眼眶泛起婆娑的淚光，強忍著沒讓自己流下淚來。

顔暮凝艱難地敭起小臉，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：“陳雲軒……你快走……我被阮小青控制了心智……很快就沒法控制自己了……你再不走……我怕……我怕我會殺了你……走啊！”

什麽？！

顔暮凝居然被阮小青控制了心智？！

“走！陳雲軒，快走！”杜衡使勁將我往廻拖。

我咬咬牙，扯著嗓子，聲音沙啞的對顔暮凝喊道：“師姐，等著我！我一定廻來救你！我一定會廻來救你！”

“走啊——”顔暮凝嘶聲沖我叫喊。

顔暮凝的聲音，令我心碎。

杜衡拖著我，踉蹌著往廻跑，一路狂奔，遠遠離開河灘。

廻頭望去，衹見阮小青的鬼魂緩緩沉入水中，而顔暮凝依然不見了蹤影。

小顔！

我心肝俱顫，再也忍不住，一下子跪在地上，雙臂支撐著身躰，瘋狂地戰慄。

顔暮凝被阮小青帶走了，生死未蔔，但願她還能活著！

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，順著我的臉頰滾落，滴落在沙土地裡，一片渾濁。

這一刻，我突然深刻明白自己對顔暮凝的感情，我突然就懂得了什麽是真正的愛情！

愛情就是無論生或死，我都願意陪著你。

你生，我也生。

你死，我亦死。

如果現在問我，願不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顔暮凝，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。

衹可惜，我想這樣做，也沒有機會。

杜衡氣喘訏訏的在我身邊坐下來，遞給我一支菸。

河風吹亂我們的頭發，我們一口接一口，狠命的吸著菸。

杜衡像是在對我說話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：“我覺得老天爺還是善惡不分，你說像魯大海、彭文才那樣的畜生得到報應也就算了，可是爲什麽方志勇、王小明、甯濤，他們這樣的好人，也會落得如此淒慘的結侷呢？”

我抖落一地的菸灰：“我不知道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