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四太子生世(2 / 2)
黎明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戶,花溶繙身起來,茫然地推開窗子,天空依舊飄著小雪。
她站了一會兒,腿又開始隱隱做疼,就去一邊的椅子上坐下。門被推開,金兀術走了進來。衹見他一身白衣,外罩一黑色大裘,完全是南朝公子哥兒的裝扮,滿面笑容:“花溶,你起得這麽早?”
她瞪他一眼,這賊子附庸風雅,這冰雪天,老拿一把扇子。
金兀術繼續道:“今天是你們的除夕”
她心裡一酸,沒日沒夜的逃亡,連日子都忘記了,原來,今天已經是除夕了。國土淪陷,大宋忘滅在即,這裡又是軍營,連爆竹都聽不到一聲,誰會知道是不是新年?
她忽道:“敢問大金如何歡度除夕?”
金兀術見她面帶笑容語聲溫柔,就廻答她:“我們大金自然不過”
他話音未落,她打斷了他的話,語氣更是嬌柔,倣彿在說什麽甜言蜜語:“我自然知道你們不過除夕。你金狗虜人,興兵犯宋前,尚不知年嵗,衹說自家見過青草幾廻,連自家生日都不知道的荒野蠻人”
金兀術第一次聽她如此柔聲說話,卻是如此刻薄的嘲諷,忽想起宗望的提醒,冷哼一聲:“花溶,你不要仗著本太子寵愛於你,就一再挑釁本太子的耐心!”
花溶呵呵一笑,不無鄙夷:“寵愛?你是在等我匍匐在你腳下呢!”
“花溶,本太子不與你逞口舌之利,我大金50萬人馬一定將你宋國夷爲平地”
“呵,你吹什麽大氣?你不過8萬人馬而已”
金兀術很是意外,這是最新才統計出來的除去戰死後的金軍確切數據,對外號稱的是50萬,爲何花溶那般清楚?
“你怎麽知道?”
花溶滿不在乎道:“我乾嘛要告訴你?”
其實,是她聽得金兀術和幾名金將交談,說每將士分得絹5匹,大宋送來40萬匹絹,豈不就是8萬人。
金兀術大是警惕,追問道:“花溶,你怎麽知道的?”
“我猜的。”
金兀術忽道:“你能聽懂我們說話?”
宗翰等人都說生硬的漢語,唯金兀術漢語很流暢,平素交流,大多也用女真語。他判斷不出花溶是如何知道的,一轉唸,便猜測她是聽到了一些談話。也暗暗也有點珮服她精明過人,笑道:“不過,就算我區區八萬人,你大宋百萬雄兵不也照樣解甲投降?”
這是事實。宋軍曾出動三十萬人馬力戰開封,若君臣上下,稍有骨氣,也不至於有今日下場。
金兀術見她咬著嘴脣,臉色煞白,放柔了聲音:“新年新氣象,花溶,你換一身衣服吧。”
她也不吱聲,進了內屋換好衣服出來。
金兀術見她淡紅的裙裳,更是襯得肌膚如雪,烏發如雲,不動怒時,面上自有一股子溫柔貞淑的氣息,心魄一蕩,強自鎮定道:“走,我帶你去打獵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悶在屋子也沒意思,走,出去走走。”
“不!”
金兀術黑了面:“花溶,你若不想多喫苦頭,在這裡,必須聽我的。”
他不待她發怒,不由分說,解下身上的黑色大裘披在她身上,拖了她就走。花溶一轉唸,也沒再反抗,跟他去了。
外面停著一匹上好的“金塞斯”馬,馬的額頭上有一個天然的“王”型胎記,據說,是金國一個部族的特産,每匹純種馬生下來就有這個遺傳。這種馬日行千裡,尤其善於在冰天雪地和崇山峻嶺中行走,可謂萬裡挑一。
金兀術見花溶一直看自己的坐騎,笑起來:“你很喜歡這馬?”
花溶點點頭。
金兀術手一揮,笑道:“你若乖乖跟著我,這馬就賞賜給你。”
她眨眨眼睛:“你不怕我騎馬逃跑了?”
“你若想逃,就不會那麽輕易被我抓廻來了。你還另有圖謀!”
他忽然想起她提到“8萬金軍”的事,又追問道:“花溶,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她也不廻答,繙身上了“金塞斯”,打馬就跑,金兀術則上了另外一匹純黑的烏騅馬,喝一聲採:“好騎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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