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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 爱如流星

第134章 爱如流星

方圆几里好像都没有人烟,空旷而寂静。苏悯坐在车里,数着自己的心跳,听着鸣天的呼吸。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,鸣天开启了SUV大大的顶窗,清冽的空气瞬间充盈了车厢。三月的夜十分寒冷,苏悯裹紧了棉衣,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喷嚏。当她仰起头向敞开的顶窗看去,却禁不住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。

天幕上繁星点点,在苏悯的印象里,星星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、这么亮,如此静谧和美丽,令她想到了永恒。她才突然记起自己几天前播报过的新闻,自言自语:“今夜有流星雨,是啊……”苏悯对于这些天象变化一向没什么特别的兴趣,日食、月食、流星雨,从来没有好好看过。

“现在十点多了,流星雨可能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出现。看流星雨不需要望远镜,就这样等着,有点冷吧?”鸣天站在后移的驾驶座上,上半身探出了顶窗,然后他伸出手,拉着苏悯站了起来,阵阵夜风来袭,苏悯冻得哆嗦了两下,被鸣天用毯子裹住,拥进了怀里。

苏悯虽然和鸣天来往密切,但却很少去他的住处,因为那毕竟是鸣天和郑昊两个人的领地。那次新年睡衣派对,也是苏悯唯一一次造访鸣天的家,他住在三十一楼,视野无敌,没遮没挡,阳台上有一架非常漂亮的白色天文望远镜,用来观星望月,不过,那天正好是阴天,什么也看不见,令苏悯好一阵失望。

“我找到北极星和北斗星了!”苏悯兴奋地指着最明亮的那一颗。平日在光污染严重的魔都上海,还得在雾霾不严重的日子,才能发现北极星,可要辨认出北斗七星就没那么简单了。

“你很厉害嘛!”鸣天揉揉她的肩膀,由衷地夸奖她。

“我只认识这个最容易的,你应该能认得很多吧?”

“光靠指指说说,恐怕你要晕掉。”鸣天从棉衣口袋里掏出手机,找到一张清晰度很高的图片,上面是北半球春天可以看到的星座。苏悯端详一会儿图片,再打量一会儿天空,不一会就找到了大熊星座和狮子座,看到苏悯如此专注的样子,鸣天莞尔一笑,“你的摩羯座,在北半球这个季节是看不到的。下一次,找个晴朗的天气,你到我家里来吧,用天文望远镜可以看到月球的环形山、火星的极冠、木星的云带、土星的光环……”

苏悯带着满脸的憧憬说:“我小时候的第一个理想,就是成为张衡那样的天文学家,可是后来,这理想被我弄丢了。我特别郁闷地发现,天文学家不能只是乐悠悠地看星星,还要做可怕的测算,光是看到那些公式,我就已经完全歇菜了。”

“你也可以当个单纯看星星的人。”鸣天微微一笑。

忽然之间,西面的天际,星星没有征兆地像雨滴一样洒落下来,在广漠的苍穹上,就如同一颗颗飘散的珍珠,闪烁着动人的清辉……苏悯看痴了过去,甚至不想去理会那个“对着流星雨许愿就能梦想成真”的传说,如果真要许愿,她又能期盼什么呢?她只想抛却过去,不顾明天,只要现在,把握这动人心魄的一刻,星星们正燃尽最后的能量,只为一生一次的耀眼飞逝……

苏悯摇摇头笑了,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可爱的夜晚,不会忘记这种澎湃的感觉,不会忘记精心铺陈这一切的男人。这个男人,她爱,却又不敢去爱,他们的爱,也会像这流星一样吗?

两小时后,苏悯透过车顶的玻璃凝望着璀璨的星空。此时,车里的空调开到了最大,她身无寸缕,有点发冷,还好有他用身体温暖着她。

直到再也觅不到流星的痕迹,冻得发抖的苏悯和鸣天缩回车里,空调开启,车厢渐渐由清冷变得暖和,暧昧也开始自然流动。鸣天拥着苏悯开始亲吻,他避开了她微肿的嘴唇,吻着她的脸颊和额头,刚开始,苏悯推推挡挡,“不行,鸣天,你放开我……”但后来,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抵御他的攻势,以他的力量,推倒她、占有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
渐渐地,苏悯放弃了半推半就的抵抗,他和着烟草香味的吻落在她的脸上、颈上,令她心中奇痒。她从没想过,自己居然会有车震的体验,而鸣天不加掩饰的驾轻就熟,更令她心寒。

SUV原本就比一般轿车来得宽敞,前排座椅完全放平,和后排连成一体,空间一点也不逼仄,就像个密实方正的小房间。鸣天就着顶灯,除去了两个人层层叠叠的冬衣,再无障碍,就熄灭了那唯一的光源。车窗上有黑色贴膜,车内外都是一片墨黑,微弱的星光难以照亮这方寸之地。

但苏悯却仍旧禁不住隐隐担心,万一突然出现个流浪大叔轻轻敲打窗玻璃,露出偷窥的邪恶笑容,这简直是恐怖片里才有的情节……越想越怕,于是她干脆闭紧双眼,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完全隔绝,放任鸣天为所欲为。

在这封闭的小空间里,每一声细微的喘息都被无限放大,鸣天的身上散发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,很快,他们就觉得新鲜空气不够用了,鸣天腾出一只手,将前车窗打开一条缝隙,他的手很快就回到了苏悯的身上,紧紧搂着她,他觉得安心,她那么温顺,令他产生了错觉,觉得她已经从身到心,都是他的。

这一次,鸣天收起了前夜的霸道,他是个完美的情人,处处顾及着苏悯的感受。他想用美妙的**温存她、打动她、征服她,出发点并不算错,张爱玲的那句“***是通往女人心里的路”确是真理,但苏悯的心却像那坠跌在天尽头的流星,离鸣天很远很远。

苏悯不得不承认,和鸣天在一起总是充满了惊喜,甚至惊吓,他设计了这次环环相扣的出游,只为了把她彻底俘获。如果她还是个涉世未深、不知情路的小姑娘,现在应该会觉得很幸福吧?可现在,她是如此没有安全感,只能体味到心底丝丝的痛楚。

她笃定地相信,他现在对她激情似火,但总有一天会冷却下来。无论是一呼百应的校花,还是万众瞩目的娱乐圈明星,都无法确保她们的男人会一直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,更何况自己是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?大多数男人总是爱尝鲜的,而鸣天早就习惯于游戏人生。苏悯又想起了那句“生来只为与你相遇,然后分离”,心中不免戚然。

尽兴之后,鸣天帮苏悯盖好毯子,又把棉衣覆在她裸露的腿上,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睡去、互相取暖。直到第二天早晨,微露的晨曦射进了车里,苏悯才醒了过来。这一次,她没有再拒绝,鸣天帮她穿好了胸衣,虽然说放眼望去四野无人,但在露天地穿衣服还是令她十分害羞。

把座位恢复原状,鸣天下车抽了根烟,苏悯借着遮光板上的小镜子梳理头发。大半夜的疯狂放纵,令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,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蹙紧了眉头。

很快,他们就告别了“荒山野岭”,其实只要开七八公里,就可以回到高速公路,鸣天完全记得路怎么走。这时还不到清晨六点,高速公路上十分清静。

“苏悯,你还记得NBA球星张伯伦吗?咱们有次做节目说过他的故事。”

“记得啊……传说他和两万个女人上过床……”

“后来,他年纪大了,有个领悟――‘和一千个女人睡觉是很爽的事情,但是,再多的女人也比不上一个女人的爱,很可惜,家庭的幸福我不曾拥有。’苏悯,我想要你的爱,我想要有你的一个家,给我个机会,我保证,会做个最好的丈夫、最好的父亲……”

“张伯伦的话有说服力吗?他睡过两万个女人啊……”苏悯幽幽地说。

“回去之后,搬到我家来好吗?我可以给你做海鲜吃,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星星。我会好好和郑昊说清楚,给他一个交代。”鸣天仍旧没有放弃。

想到郑昊,想到他提起“天哥”的崇拜表情,苏悯不由得一阵心痛,“对不起,我做不到……我会永远记得这两天两夜,但是我们俩是没有明天的……”

鸣天颓然地倒在驾驶座上,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懂女人,至少不懂这个叫苏悯的女人。她到底想要什么?他给了她自己可以给的一切,甚至连一颗心都剖开了给她,但她仍旧拒他于千里之外,她的感情世界里到底发生过什么?让她这样不近人情。

一路上,他们只是沉默,再没什么话好说。

摇滚乐敲击着他们的心,苏见信正在撕心裂肺地唱着《假如》――

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,熬过飘雪的冬天。

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,变得比陌生人还遥远。

最初的爱越像火焰,最后越会被风熄灭。

有时候真话太尖锐,有人只好说着谎言。

假如时光倒流,我能做什么?找你没说的,却想要的。

假如我不放手,你多年以后,会怪我、恨我、或感动?

想假如,是最空虚的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