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爱情宣言
第154章 爱情宣言
回城的路上，苏悯有点沉默，她的脑海里，一直在重放着刚才的画面，那一起变胖的两个人，他们的每个眼神、每句话语，透着恩爱和默契，令苏悯心生羡慕。李从屹和赵琪虽然刻意回避新生儿的话题，却掩不住那为人父母的傲然和满足。
苏悯怔怔地望着窗外单调的景色，揣想着自己的命运：和程峰在一起，就意味着，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力。她是爱程峰，为了他，可以放弃很多很多东西，但只有爱，就够了吗？
路过苏悯熟悉的虹桥板块，程峰的车转进了天山区域，最后拐进了一座只有一栋公寓楼的小区。程峰把车停在灯火通明、一尘不染的地下停车场，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，径直上了三十五楼。
预料到的惊喜，就不是惊喜了，苏悯告诫自己应当安之若素，可当程峰用钥匙打开那道紧闭的门，醉人的暖阳一下子就冲进了苏悯沉闷的心。
下午三点，正是西晒的时候，宽敞的客厅和餐厅各有一个阳台，阳台是敞开式的，初冬时节，几盆简单明快的绿植为整个房子增添了勃勃生气。
温润的冬日阳光，为室内简约的美式家具和雅致的陈设摆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。客厅朝东南的窗台前面，摆放着一架熟悉的钢琴，苏悯认出来，程峰是它的主人。苏悯走近那架古朴的钢琴，轻轻抚摸它，冰凉的手感令她心中触动，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旧时光。
程峰坐下来，弹奏了几句《All-I-Ask-of-You》的高潮――
Say-you-need-me-with-you，now-and-always。（说你需要我陪伴你，从今天直到永远）
Promise-me-that-all-you-say-is-true，（答应我，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）
That＇s-all-I-ask-of-you。（这就是我对你的请求）
出乎他的意料，屋里只回荡着行云流水的琴声，苏悯并没有跟着吟唱，她只是立在窗边，沐着阳光，眼神里一片空旷。直到此时，程峰才终于明白，他一直都站在原地，但她已经走过了万水千山，他们还是他们，当年的情怀却已不在。
其实，苏悯的整颗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属于他们的歌里……
她第一次唱《All-I-Ask-of-You》给他听，是在大学二年级的圣诞节，那时，他们刚刚拍拖不久，他却一直心不在焉，她唱这首歌，是在求他多爱她一点，后来，他果然对她更上心了；
她第二次唱《All-I-Ask-of-You》给他听，是在程峰的二十一岁生日前夜，她唱这首歌，是在求他爱得勇敢一点，当时她还不懂，他不够勇敢，是因为他重病在身；
眼下，她只是希望他能这样平安快乐地陪在她的身边，别无他求。
等到乐声停了，苏悯才跪坐在洁净的地板上，她的双臂伏在程峰的膝盖上，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，轻轻哼唱：“Say-you-need-me-with-you，now-and-alromise-me-that-all-you-say-is-true，That＇s-all-I-ask-of-you……”
程峰很久没有听到苏悯的歌声了。他收藏了她所有的播音录音，也知道，她偶尔在心情极好的时候，才会对着话筒唱上几句。她确实有一把令他惊艳的好嗓子，她的歌声，总能撩动他的心弦。就像她所唱的，他确实想要陪伴她直到永远，可这永远，却有个注定不长的期限。
苏悯留意到程峰的落寞，拍拍他的肩，轻轻说：“带我去看看房间吧。”他才重新振作了几分，他们紧扣着十指，去推开那一道道门。
幽深的走廊，通往五个房间。
右手边第一间，是处素洁的书房，书桌背后的大窗，有着辽远的视野。书架的大半已经被程峰划为了势力范围，扫视一下，大多数是经济管理和IT实务方面的书。
这间正对面，是个简约的客用卫生间。
左手边第二间，是个超大的衣帽间，程峰的衣物占据了其中一面墙，还有两面墙完全空着，等待着女主人来把它们填满。苏悯翻翻成打的领带，笑着说：“难不成真的装了五个集装箱？”
衣帽间的对面是宽敞的主卫生间，浴缸比北京马场的那个大出了二分之一，可以边泡澡、边看夜景，不必担心被偷窥。程峰带着揶揄看了苏悯一眼，她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，做-爱的一种境界就是“任何时间、任何地点”，这里也必将成为他们未来的战场。
越靠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，苏悯的心跳速度越快，她的手按在沁凉的圆把手上，却迟迟没有转动，直到程峰把手覆在她的手上，他们才一起打开了那扇门。迎面的那面墙被通透的落地玻璃填满，阳光洒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，苏悯摸了摸床上的被子，暖融融的。
“这就是我们的家，你喜欢吗？”程峰从背后环住了她。
眼泪就这么涌了出来，说不清是愿望达成后快乐的泪，还是欲求不满时虚妄的泪，他这样煞费苦心地为她奔忙，除了一场婚礼、一个孩子，什么都给了她，她还有什么可奢望的？
他们双双倒在松软的大床上，手牵着手，摆成两个舒服的“大”字，却只是把彼此都埋在甜蜜的阳光里，根本没有亲昵的欲望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程峰才翻过身来，他的鼻尖碰倒了她的鼻尖，“我快被晒化了，你还想不想要？”
“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滚床单，只想嫁给你！”苏悯出神地说。
程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，眼中有欣喜，也有惶恐。
被温煦的日光包裹着全身，似乎给了苏悯无限的能量和勇气，她就这样道出了她的爱情宣言――“今天，今生今世，不说什么孤注一掷，也别提什么斩断过往，我现在的心，很虔诚，也很宿命，我守望了很久，也绝望了很久，我根本想不到，咱们俩的时空终于又能凝聚在一起。”
程峰凄然地笑了，“我连想都不敢想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咱们俩的一生一世究竟有多长，无论有多长，我们做个约定吧，来生还要相识相爱，只是，下辈子不要再有那么多沉沦悲怆……”话没说完，泪水就模糊了苏悯的双眼。
他想说“一言为定”，但他实在太知道命运有多么难以把握，他这辈子，还被摆弄折磨得不够吗？于是，他很不浪漫地戳破了她的梦境：“小悯，我们俩说了能算数吗？”
苏悯也苦笑了起来，她念起了齐秦《爱情宣言》里的歌词：“我相信患难的真情，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……”她伸出手掌，他怔了片刻，也伸出了自己的手，他们击掌为誓。
“先过好这辈子吧！不去妄想那些没影儿的事！”苏悯突然雀跃了起来，她从软绵绵的床上打了个滚，对着程峰灿烂一笑，“不用看黄历了，我们去领证吧！”
此言一出，苏悯也被自己吓了一跳，而程峰的脸色，更是遽然一变，他失语了很久，才回过神来，认真地说，“领证可以，但现在不行。户口本在我爸妈那里，他们正住在哥伦比亚的一个咖啡豆农场，之后他们会去阿根廷，明年三月才会回来看我。你的户口本呢？不会随身带着吧？”
“去你的！我哪有那么恨嫁？我的户口本在家里，上面只有我一个人。”苏悯大学毕业后，就顺利落户上海，把户口从大学的集体户口，迁到了自己名下的房子里。
“所以你就可以不在乎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了吗？”程峰叹了口气，“你就这样和我领了证，其实和私奔没什么区别。那一纸婚书，没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你的心在哪里。”
苏悯突然觉得委屈，当年明明是他追的她，却是因为他误会苏悯暗恋自己在先，现在是他跪下来求的婚，却变得好像她急吼吼想要结婚，在他们的关系里，怎么一直是她在倒追？苏悯一骨碌坐起来，想要离去，却被他紧拉住手不肯松开。
“别生气了。”程峰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，仍旧赖在床上不起来，“你不能就这样走了，留我一个人和一张床，这算是怎么回事？我们去你那儿收拾些必需品，搬过来好吗？就当试婚好了，这样在去领证之前，你还有反悔的机会。”
苏悯回望他，劳碌了大半天，疲倦写在他的眉宇之间，她的心又软了，“你的冰箱里有什么？我来弄点吃的，吃完我自己回去收拾，你休息一会儿，等我回来。”
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。苏悯向厨房走去，打开冰箱，发现意大利面、日式拉面、速冻水饺和各类中西食材一应俱全。她才真正明白，李从屹的那句“比你事多的还真难找了”到底是什么意思，这一个多月，又是马场，又是新居，那对小夫妻恐怕被程峰支使得团团转了吧！想到这里，苏悯禁不住摇头微笑，她拿出咖喱块，开始为他做咖喱鸡排饭……
回城的路上，苏悯有点沉默，她的脑海里，一直在重放着刚才的画面，那一起变胖的两个人，他们的每个眼神、每句话语，透着恩爱和默契，令苏悯心生羡慕。李从屹和赵琪虽然刻意回避新生儿的话题，却掩不住那为人父母的傲然和满足。
苏悯怔怔地望着窗外单调的景色，揣想着自己的命运：和程峰在一起，就意味着，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力。她是爱程峰，为了他，可以放弃很多很多东西，但只有爱，就够了吗？
路过苏悯熟悉的虹桥板块，程峰的车转进了天山区域，最后拐进了一座只有一栋公寓楼的小区。程峰把车停在灯火通明、一尘不染的地下停车场，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，径直上了三十五楼。
预料到的惊喜，就不是惊喜了，苏悯告诫自己应当安之若素，可当程峰用钥匙打开那道紧闭的门，醉人的暖阳一下子就冲进了苏悯沉闷的心。
下午三点，正是西晒的时候，宽敞的客厅和餐厅各有一个阳台，阳台是敞开式的，初冬时节，几盆简单明快的绿植为整个房子增添了勃勃生气。
温润的冬日阳光，为室内简约的美式家具和雅致的陈设摆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。客厅朝东南的窗台前面，摆放着一架熟悉的钢琴，苏悯认出来，程峰是它的主人。苏悯走近那架古朴的钢琴，轻轻抚摸它，冰凉的手感令她心中触动，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旧时光。
程峰坐下来，弹奏了几句《All-I-Ask-of-You》的高潮――
Say-you-need-me-with-you，now-and-always。（说你需要我陪伴你，从今天直到永远）
Promise-me-that-all-you-say-is-true，（答应我，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）
That＇s-all-I-ask-of-you。（这就是我对你的请求）
出乎他的意料，屋里只回荡着行云流水的琴声，苏悯并没有跟着吟唱，她只是立在窗边，沐着阳光，眼神里一片空旷。直到此时，程峰才终于明白，他一直都站在原地，但她已经走过了万水千山，他们还是他们，当年的情怀却已不在。
其实，苏悯的整颗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属于他们的歌里……
她第一次唱《All-I-Ask-of-You》给他听，是在大学二年级的圣诞节，那时，他们刚刚拍拖不久，他却一直心不在焉，她唱这首歌，是在求他多爱她一点，后来，他果然对她更上心了；
她第二次唱《All-I-Ask-of-You》给他听，是在程峰的二十一岁生日前夜，她唱这首歌，是在求他爱得勇敢一点，当时她还不懂，他不够勇敢，是因为他重病在身；
眼下，她只是希望他能这样平安快乐地陪在她的身边，别无他求。
等到乐声停了，苏悯才跪坐在洁净的地板上，她的双臂伏在程峰的膝盖上，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，轻轻哼唱：“Say-you-need-me-with-you，now-and-alromise-me-that-all-you-say-is-true，That＇s-all-I-ask-of-you……”
程峰很久没有听到苏悯的歌声了。他收藏了她所有的播音录音，也知道，她偶尔在心情极好的时候，才会对着话筒唱上几句。她确实有一把令他惊艳的好嗓子，她的歌声，总能撩动他的心弦。就像她所唱的，他确实想要陪伴她直到永远，可这永远，却有个注定不长的期限。
苏悯留意到程峰的落寞，拍拍他的肩，轻轻说：“带我去看看房间吧。”他才重新振作了几分，他们紧扣着十指，去推开那一道道门。
幽深的走廊，通往五个房间。
右手边第一间，是处素洁的书房，书桌背后的大窗，有着辽远的视野。书架的大半已经被程峰划为了势力范围，扫视一下，大多数是经济管理和IT实务方面的书。
这间正对面，是个简约的客用卫生间。
左手边第二间，是个超大的衣帽间，程峰的衣物占据了其中一面墙，还有两面墙完全空着，等待着女主人来把它们填满。苏悯翻翻成打的领带，笑着说：“难不成真的装了五个集装箱？”
衣帽间的对面是宽敞的主卫生间，浴缸比北京马场的那个大出了二分之一，可以边泡澡、边看夜景，不必担心被偷窥。程峰带着揶揄看了苏悯一眼，她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，做-爱的一种境界就是“任何时间、任何地点”，这里也必将成为他们未来的战场。
越靠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，苏悯的心跳速度越快，她的手按在沁凉的圆把手上，却迟迟没有转动，直到程峰把手覆在她的手上，他们才一起打开了那扇门。迎面的那面墙被通透的落地玻璃填满，阳光洒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，苏悯摸了摸床上的被子，暖融融的。
“这就是我们的家，你喜欢吗？”程峰从背后环住了她。
眼泪就这么涌了出来，说不清是愿望达成后快乐的泪，还是欲求不满时虚妄的泪，他这样煞费苦心地为她奔忙，除了一场婚礼、一个孩子，什么都给了她，她还有什么可奢望的？
他们双双倒在松软的大床上，手牵着手，摆成两个舒服的“大”字，却只是把彼此都埋在甜蜜的阳光里，根本没有亲昵的欲望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程峰才翻过身来，他的鼻尖碰倒了她的鼻尖，“我快被晒化了，你还想不想要？”
“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滚床单，只想嫁给你！”苏悯出神地说。
程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，眼中有欣喜，也有惶恐。
被温煦的日光包裹着全身，似乎给了苏悯无限的能量和勇气，她就这样道出了她的爱情宣言――“今天，今生今世，不说什么孤注一掷，也别提什么斩断过往，我现在的心，很虔诚，也很宿命，我守望了很久，也绝望了很久，我根本想不到，咱们俩的时空终于又能凝聚在一起。”
程峰凄然地笑了，“我连想都不敢想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咱们俩的一生一世究竟有多长，无论有多长，我们做个约定吧，来生还要相识相爱，只是，下辈子不要再有那么多沉沦悲怆……”话没说完，泪水就模糊了苏悯的双眼。
他想说“一言为定”，但他实在太知道命运有多么难以把握，他这辈子，还被摆弄折磨得不够吗？于是，他很不浪漫地戳破了她的梦境：“小悯，我们俩说了能算数吗？”
苏悯也苦笑了起来，她念起了齐秦《爱情宣言》里的歌词：“我相信患难的真情，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……”她伸出手掌，他怔了片刻，也伸出了自己的手，他们击掌为誓。
“先过好这辈子吧！不去妄想那些没影儿的事！”苏悯突然雀跃了起来，她从软绵绵的床上打了个滚，对着程峰灿烂一笑，“不用看黄历了，我们去领证吧！”
此言一出，苏悯也被自己吓了一跳，而程峰的脸色，更是遽然一变，他失语了很久，才回过神来，认真地说，“领证可以，但现在不行。户口本在我爸妈那里，他们正住在哥伦比亚的一个咖啡豆农场，之后他们会去阿根廷，明年三月才会回来看我。你的户口本呢？不会随身带着吧？”
“去你的！我哪有那么恨嫁？我的户口本在家里，上面只有我一个人。”苏悯大学毕业后，就顺利落户上海，把户口从大学的集体户口，迁到了自己名下的房子里。
“所以你就可以不在乎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了吗？”程峰叹了口气，“你就这样和我领了证，其实和私奔没什么区别。那一纸婚书，没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你的心在哪里。”
苏悯突然觉得委屈，当年明明是他追的她，却是因为他误会苏悯暗恋自己在先，现在是他跪下来求的婚，却变得好像她急吼吼想要结婚，在他们的关系里，怎么一直是她在倒追？苏悯一骨碌坐起来，想要离去，却被他紧拉住手不肯松开。
“别生气了。”程峰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，仍旧赖在床上不起来，“你不能就这样走了，留我一个人和一张床，这算是怎么回事？我们去你那儿收拾些必需品，搬过来好吗？就当试婚好了，这样在去领证之前，你还有反悔的机会。”
苏悯回望他，劳碌了大半天，疲倦写在他的眉宇之间，她的心又软了，“你的冰箱里有什么？我来弄点吃的，吃完我自己回去收拾，你休息一会儿，等我回来。”
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。苏悯向厨房走去，打开冰箱，发现意大利面、日式拉面、速冻水饺和各类中西食材一应俱全。她才真正明白，李从屹的那句“比你事多的还真难找了”到底是什么意思，这一个多月，又是马场，又是新居，那对小夫妻恐怕被程峰支使得团团转了吧！想到这里，苏悯禁不住摇头微笑，她拿出咖喱块，开始为他做咖喱鸡排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