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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门婢第104节(2 / 2)

  沈妙贞却不理他:“你走吧,别让我看见你,若是你不走,我就走。”

  她的神情倦怠极了,似乎是心如死灰,也似乎是什么都不在意了:“我的那些东西,是六公子送给我的嫁妆,爹不是打着这些东西的主意吗?我走了,你们就随便拿吧,反正我也无所谓了,你们认为我是什么?沈家的私有物?可以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  “不是的,阿姐。”

  “我的爹爹,想要让我巴着六公子换好处,我的大嫂只想霸占我的财产,我的大哥,眼里丝毫没有我这个妹妹,而我最心爱的,寄予厚望的弟弟,居然想要霸占我,污了我的清白。”

  “我的人生,真是活的可笑。”

  她一直想要有尊严的活着,却从未得到过尊重。

  这些话语像是利刃刺入了沈天的心,他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,解释什么,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解释出来。

  “我会出去,你别在生气了,等你好了,我们好好聊聊好嘛?”

  “阿姐,我只想让你活得开心,活的幸福 ,可我又不想让你嫁给被人,我只是,我只是……”

  他说了这么多,沈妙贞却仍是一副冷漠的面孔,沈天默默的流着泪,走了出去。

  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。

  一条手帕出现在沈妙贞眼前,愣愣的抬头一看,是裴邺递过来的。

  “这条是新的,不是我用过的。”

  手帕只是一条素帕,并不是什么好料子,也没有绣花,显然不是女人的私物。

  裴邺救了沈妙贞,小绿儿也没有表露半分的亲近,反而对着他这幅样子直撇嘴,就差没在脸上写着,这人目的不纯。

  她现在连话都不想说,好似全身都失去了力气。

  裴邺却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的嫁给我,是气话还是认真的?”

  他希望是认真的,也必须是真的。

  “你看,现在你阿弟都已经不加掩饰,还是这个心思,那个媒婆是远近闻名的桑婆子,我虽然已经警告了她,可也难保她不会造你的谣。”

  “你不必再说,我说了会嫁你,虽然是情急之下的说出口的,但我是认真的。”

  裴邺大喜:“姑娘说的当真?”

  沈妙贞点点头,她想了一晚,以她的家世,裴邺这样的本就门当户对,而他对她也有一腔真心。

  她总不能一直不嫁人,而经历过公子那么出众的男人,她也很难再真正爱上别的男人,所以不如找一个她不厌烦的,两人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,也算不错的结局。

  本来没有想要这么快的做决定,她总得挑挑选选,但形势却逼的她不得不尽快嫁出去,远离这个家,远离沈天。

  曾经这个充满温馨和爱意的家,变成了冰冻的,她想要逃离的魔窟。

  裴邺很好,她没什么可挑剔的,想要瞌睡有人就送来枕头,而他对她有了承诺,如今看来也是诚意思求娶。

  她想要试一试,跟裴邺成婚,过平稳安定的日子,忘记六公子。

  这是她必须接受的宿命。

  “自然当真。”

  沈妙贞面色却郑重了起来:“我答应嫁给裴公子,却有几件事需要跟公子提前说明白,公子需得答应我。”

  “姑娘请说,莫说是几件事,就是几百件事,我都答应。”

  “先不必忙着答应,这第一件,我的又来,公子是知道的,曾经为六公子的妾侍,那媒婆说我没了清白,这么说也没有错。你既然知道,我们成婚后,哪怕吵架有分歧,也不得翻旧账,拿此事说我。”

  裴邺肃然:“这个我早就知道,姑娘放心,我必然不会拿此事说嘴,也不会在乎。”

  “好,第二件事,我不知你家情况如何,我侍奉婆母份是应当,但婆母若无理欺我,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”

  裴邺失笑:“我娘亲不是那种人,姑娘但请放心,不过我娘不识字,跟二太太那样身份的大户主母不一样,她粗俗些,若无心说了什么叫姑娘不爱听的,还请姑娘宽宥体谅。”

  “第三件事……”

  裴邺胸有成竹:“姑娘还想说什么,请说来便是。”

  沈妙贞默然片刻,摇摇头:“第三件事没有了。”

  “好,姑娘如此痛快的答应,我明天就来下聘,姑娘家这个状况,还是些人手来看护姑娘,我虽然没有家丁随从,却有几个兄弟,不会叫沈老爹你沈天裹乱。”

  裴邺从怀中掏出一只翡翠镯:“此物便留给姑娘,作为信物,还望姑娘能够收下。”

  裴邺明白,他是在趁人之危,可若是不利用这次机会,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摸到这姑娘的裙角,她爱的是六叔,纵然离开了六叔,哪怕要嫁人,也会下意识寻找一个六叔那种类型的清俊公子。

  而他裴邺,与裴境,完全是南辕北辙,两种不同的风格。

  这种做法很下作,可他并不后悔,人生只有一次的幸运骰子,能够摇出豹子的机会,他一定要抓住。

  “不是下聘,是成婚,你带着聘礼和花轿,直接娶我回去,你可敢?时间长了,我怕夜长梦多。”

  沈妙贞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家,不惜抓住一切机会。

  这只翡翠镯子,放在市面上还算是可以,而在她那一堆首饰中完全排不上号,根成色根本就不能比。

  但沈妙贞从善如流伸出手,让他替她戴上。

  裴邺心中狂喜,知道她这是心甘情愿的了,她的手腕那么纤细小巧,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折断。

  他小心翼翼的,就像捧着什么珍贵的,一碰就碎的宝物,将那只翡翠镯给她戴上。

  她手腕的白皙与这莹莹一汪碧绿,形成鲜明的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