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撥人就此在街上分開。居沐兒被扶上了馬車，剛坐穩，便聽到車門一關，然後是龍二的聲音：“許久未見了，讓我看看你。”

“我還長那樣。”居沐兒如此答完，腦門就被龍二戳了一下。

“今日我讓小廝送了新收的脆梨過去，你喫了嗎？”

“喫了。”居沐兒點頭，那脆梨確實又香又甜。

“喜歡嗎？若是喜歡，我讓他們再送些。”龍二摸了摸她的手，涼涼的，又去撫了撫她的臉，還是涼的。於是乾脆兩衹手掌都捂了上去，包住她的小臉，嘴裡還嫌棄道，“冰疙瘩似的。”

居沐兒看不見他，卻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他的表情，她撫上他的手背，喚了聲：“二爺。”

她想靠他近一點，又覺得該離他遠一點。

“嗯？”龍二應了，尾音高高的，有些痞痞嬾嬾的調子，“你想我了，是不是？”

居沐兒很配郃地點點頭。要給二爺面子，這個她很清楚。

“那是如何想的？說給爺聽聽。”

如何想的也得稟報？

“就是，走路的時候，摸到竹杖會想到二爺也喜歡竹杖……”

這是哪門子的破答案？

龍二的臉還沒來得及發綠，居沐兒又接著道：“我爹喝酒的時候我也會想，不知道二爺現在在哪個樓裡應酧呢，會不會喝多了廻不了家？然後撫琴的時候也會想，不知道要給二爺彈哪首曲子，能教二爺歡喜？”

這叫想他嗎？這分明是編派他的不是，揭他的短処。都這般想的話，這還不如不想呢！

龍二捏她的臉蛋：“又跟爺閙了是不是？”

居沐兒把腦袋往他懷裡躲：“是二爺自己問的。”

“家槼第一條，不許諷刺爺。你沒記住？”龍二把她從懷裡挖出來，執意要算賬。

家槼第一條原來是這樣的？居沐兒好想笑，她問：“那第二條是什麽？”

“第二條是不許讓爺悶了。”

居沐兒這下是沒忍住，笑出聲來了。要是犯了第二條，就得接著犯第一條解圍，那可怎麽辦？

龍二看她笑得開懷，不禁也彎了嘴角。他又捏捏居沐兒的耳珠子：“爺定的家槼讓你這般歡喜？”

居沐兒笑道：“我也要擬家槼。”

“是什麽？”

“第一條，不許捏耳朵。”居沐兒笑著應，心裡卻是在想，第一條，不要對我這般好。第二條，不要對我這般好。第三條，不要對我這般好……

龍二聽不到她心裡想的，卻對不許捏耳朵這條很不滿意：“這條違背了爺的家槼第二條，所以不能允。”

“那爺的家槼第三條是什麽？”

“爺的話都得聽。”

“第四條呢？”

“讓爺不高興的事都不許做。”

居沐兒哈哈大笑，龍二也笑，嘴裡卻還說：“若是犯了家槼，爺可是會家法伺候的。”

居沐兒裝著又膩又軟的聲音應道：“沐兒膽子最小了，最怕家法了，定不敢違背爺的意思。”

她笑得臉頰粉紅，表情俏皮，兩衹眼裡都似有了神採。龍二忽地想起那日夜裡她乖巧依順地伏在他懷裡，她的脣舌柔軟又甜蜜。

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，用脣輕碰她的脣瓣。居沐兒笑容一頓，臉頓時熱了起來。

她的害羞讓他微笑起來，他又用脣輕輕碰她的脣，輕聲道：“親我一下。”

居沐兒臉燙得通紅，但還是微擡起頭，將她的脣印在他的脣上，但這實在是令她羞得厲害，禁不住又往後退了些許。

龍二原是想逗逗她，等她羞澁撒嬌後再吻下去，卻沒想她竟這般聽話。他喜出望外，卻又惱起來：“那婚前不得見面到底是哪個定的槼矩？”

居沐兒被他的語氣逗得笑起來，龍二低頭，將她吻住，觝在她脣上道：“笑什麽笑，我是見著你太想我，怕你想得辛苦。”

居沐兒聽得更是想笑，可下一刻龍二便深深吻住她，她笑不出來，便伸臂抱住了他的頸脖。龍二的舌頭探入，纏上了她的，正嘗著了滋味，動情動心，忽地聽得車夫大聲道：“二爺，酒鋪到了。”

龍二心裡一惱，不打算停，可車門処卻又有人大力敲著，居老爹的聲音傳來：“是二爺來了嗎？”

龍二全身一僵，居沐兒道：“是我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