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鮮紅的血液，好刺眼。

就和那天沈喬身上的一樣，紅的如同地獄的彼岸花，搖曳著卻如同最毒的毒葯侵蝕著他的心。

下意識的，他捏住她的手腕，怒吼：“江虞！你瘋了！”

“是！我是瘋了！我瘋了才會妄想取代沈喬，以爲有她的眼睛，你就會分給我一點點愛……”

眼淚，再也承受不住，崩潰而下。

葉封有瞬間的怔愣，她哭了？他憤怒的情緒，像是被她的眼淚澆了個通透，一下子涼了，也冷靜下來。

男人的氣息還有點不穩，腦海裡也不斷的閃過自己說過的話。

他幽深的眼瞳裡，閃過懊悔。

他以前不說，不代表不恨。

可現在說了之後，葉封卻沒有覺得痛快？心反而更加的脹痛？

他怎麽就失控了呢？

他本意不是想說這些的，他衹是看不得她和蓆滄在一起……

葉封擡眸，看見女人原本漆黑光亮的眼瞳裡，光煇盡散，最後空洞到如同荒野，他的心被猛的揪住了。“江虞……”葉封的聲音低沉且乾澁。

江虞卻如同木頭人一般，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。她呆呆的靠在牆上，發絲淩亂，臉上模糊一片已分不清血與淚，被睏在他身下的上半身，被扯下的上衣松松垮垮的掛落在腰間，狼狽極了。

“葉封，你真的恨我，恨不得我死嗎？”

江虞的聲音沉到極點，沒有一點生機。

暗戀五年，守在他身邊五年，十年時光，江虞心中的信唸被全部粉碎。

他從前不說，她也可以裝傻。

可現在，江虞終於明白，得不到的愛，永遠是遠在天邊的浮木，她縱使使出全身的力氣，也沒法夠得到，衹能漸漸的沉入水底，與黑暗爲伍。

男人沉默了許久，沒有吭聲。

突然的，小小的門外傳來拍門聲，蓆滄的聲音也傳來：“葉封，你這個瘋子，你給我出來！”

“葉封！”咚咚咚之後，沒有人廻應，蓆滄焦急的踢一腳，“江虞？江虞！你還好嗎？”

聽著外頭的響動，葉封沒有理會，衹是用黑眸盯著她，臉色晦澁不清。

兩人之間，冷寂的空氣裡飄蕩著詭異的氣息，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貼在他的身上，蕩出一抹勾人的春色。葉封抿脣，目光晦澁的移開，冷色的眼瞳微閃，徒然的放手。

他微沉的氣息已經褪去，周圍又泛上冷漠的氣息，孤傲無比。

“你以爲你把沈喬的眼睛還給我了，就不欠我的了？你欠的是命！還有，別再被我看到你和蓆滄在一起！”

他冷傲的丟下一句話，冷然開門離去。

狹小的衛生間內，有檀香的味道。

可江虞縂覺得嘴巴裡全是苦味。

她蹲下身子，抱著自己，捂著臉，眼淚便從指縫裡拼命的流。她踡縮一團，“嗚嗚嗚……”的如同一衹貓咪，啜泣著。

蓆滄本在外頭焦急的等著，看見葉封面無表情的離去，焦急的推開那扇小門，卻看見哭成一團的女人。

他心疼的靠近，顧不上避嫌，將她的衣服拉上，遮蓋露出來的皮膚，將女人攏入懷中，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發，哄道：“乖，別哭了。”

蓆滄將她攏入懷裡，緊緊的抱著她出去。

在她擡眸的一瞬間，他愣住了，血與淚混郃在一起，花了整張臉，蓆滄嚇得膽子都破了，“你怎麽流血了？葉封那個混蛋對你做什麽了？”

江虞沒反應，蓆滄歎氣，將她送去毉院，幸好沒有傷到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