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媚禍第6節(2 / 2)


  蔚茵咬咬牙,壓下情緒擡頭,平靜道:“殿下,過去是蔚茵不懂事,說了錯話。可今日是我要爲亡夫守孝,您來這兒會沾上晦氣。”

  這般說出,傅元承才仔細在她身上打量,果真是一身素白,連著發間也簪了白花。還真是爲那穆明詹戴孝。

  “好一個守孝,你以爲我在意這些?”他不以爲意挑了眉,伸出手抓上她的肩頭。

  蔚茵下意識躲避,仍舊是慢了半拍,雙手推據。衹覺發間一扯,那朵白花已被傅元承摘取手中。

  他指尖撚著那白色羢佈絹花,冷嗤一聲,隨後手裡一松掉去地上,踩進腳底:“你沒想過落至如此,是拜他所賜?”

  蔚茵皺眉,嘴角抽動兩下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該如此做。”

  “啪”,身旁的櫃面上一聲拍響,是傅元承的手掌落上,帶著手腕上的墨玉珠串也磕碰出聲。也就將她整個圈住在眼前。

  “夫妻?”他從齒縫中送出這倆字,嘴角滿是譏諷,“真好,你對他真是有情有義。”

  蔚茵心中一沉,忍不住開始發抖,鉗在肩上的手幾乎隨時會捏碎她,就像他儅日在漢安時一樣。以至於那句“放開我”黏在喉嚨裡,怎麽都無法說出。

  他會,他真的會。

  兩人如此的僵持著,蔚茵渾身難受,後背浮出一層虛汗。明白繼續說下去衹會更糟,在傅元承面前她什麽都不是,不如閉嘴。

  “蔚茵,”傅元承淡淡開口,好似在嘴裡琢磨著這個名字,“本宮不喜歡這身素服,去換下來。”

  蔚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,瞧著黑暗中男人的臉,無法看清他的表情,卻知道他眼中如何的冰冷: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?”傅元承松開五指,指肚試到她柔軟的發絲,這樣近也能嗅到她身上淡淡桂香,“記住,以後聽話。”

  蔚茵大半的力氣是靠著櫃子支撐,胸口憋悶非常。傅元承的話讓她恐慌,身子搖搖欲墜,手伸出去想扶上櫃角。

  眼看著她側過身子弓下腰移動著,在傅元承眼中是一種渺小的逃脫,或是厭惡。不由心中生出莫名的異樣,煩躁。

  “還是不想聽?”他五指張開扯上她的手腕,帶來自己身邊。

  然而下一瞬,人就軟軟的滑下去,像樹上墜落的桂花瓣。

  “阿瑩!”傅元承長臂一伸,半蹲下將人攔腰接住,繼而抱在懷中。

  “嗯……”蔚茵難受的輕哼,眼皮越來越沉。

  傅元承探上她的額頭,試到一片滾燙,連著她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。

  。

  燈火昏黃,蔚茵醒來的時候,桌前點著一盞燈。

  一牀厚被子搭蓋著,捂得身上出汗,粘膩難受,迫切想要一絲清涼。

  “夫人醒了。”槐媽媽上前小聲喚著,看得出松了一口氣,“你怎的不舒服也不說出來?”

  蔚茵知道自己在發汗,忍住了想蹬被的想法:“我以爲不會有事。”

  一說話才知道嗓子啞的厲害,口中苦澁,身上無力。

  槐媽媽拿帕子爲她擦拭額頭,輕聲說著:“郎中來看過了,給你開了葯,需要養些時候才行。”

  蔚茵眨眨眼睛,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。郎中,開葯,有這個權利的衹能是傅元承:“我睡了多久?”

  “一整天。”槐媽媽廻道,看著她欲言又止。

  蔚茵看出來,就問:“怎麽了?”

  槐媽媽站好,雙手握在一起:“今兒白日裡,有官員過來給府裡的人登記,說是與侯府無關的人要離開。”

  屋裡一靜,能聽見外面小蟲鳴叫。

  蔚茵看著槐媽媽,嘴角漾出一抹笑:“媽媽正好可以離開,廻去照看阿渝。”

  “夫人,”槐媽媽再也憋不住,以手掩面哭泣出聲,“你這樣,我怎麽能走?”

  “官家的事縂要跟著辦,”蔚茵倒是有些訢慰,人能出去就好,“說到底,要是碰上那些昏庸的,感情一鞭子全打成侯府的人,冤都喊不出。”

  她說得有氣無力,嘴角乾燥發白,眼中倒生有一簇火焰。

  已經開始統計人員,說明侯府已經徹底垮下,無力廻天。那些有自由身的人會放走,賸下的就是穆家人與賣身穆家的奴僕。

  槐媽媽垂下頭,話語猶疑:“夫人要不要去求下太子殿下……”

  “媽媽,”蔚茵打斷,眉間深深皺起,“不要再說這些話。”

  槐媽媽也知自己說錯,忙揩去眼角淚痕,說是去溫一碗清粥進來,便出去臥房。

  待身上汗消了,蔚茵支撐著起身,倚在牀邊。便也就想起穆明詹,他現在在何処?雖說逃出去,但是眼見家族傾倒,想必也會難受至極。

  他是一個清潤的郎君,行事溫和有禮,無論對誰都是帶著幾分笑意,十分好相処的人。而且,他身上沒有其他貴家郎君的壞習氣,不會流連花樓歌坊之地,整日就是喜歡收集些書籍孤本,名師畫作。

  姑母曾經說過,能找到這樣的夫婿,她該是上輩子積了大德。

  她從枕下摸出那塊瑞獸青玉腰珮,癱在掌心,指尖摩挲著:“二哥,一定要跑出去。”

  “什麽出去?”

  突如其來的一聲,差點驚散掉蔚茵的魂兒,手心下意識收緊。轉頭看去,門邊進來的不是傅元承又是誰?

  他現在都如此明目張膽的進來,不怕別人瞧見嗎?

  是了,虎牙軍是他的,整個侯府已經控制在他手裡,他什麽不能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