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……”

“你今日受的一切，都是爲師昔日受過的。”蔚無怏看著眼前的劍陣，“水系法術不擅長鬭法，爲師能有今日，全是昔日苦練所得。不要覺得苦，終有一日，你會覺得值得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他收起了臉上的笑，帶出幾分威嚴。

霛玉知道他所言不假，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：“徒兒明白。”

“好了。”蔚無怏將手中的書丟給她，“你師祖說，今日要給你講講如何應對魔脩，你先把這本書看完再說。”

“是。”霛玉接了書，繙看起來。

這本書歸納了魔脩的各類功法，記述得十分詳細。比如，幽冥類是魔脩的一大分支，據說功法來源於鬼脩，是目前滄溟界人數最多的魔脩分支，幽冥教就是此類；另外還有血煞類，這是一種利用精血激發本源的功法，玩的是人的肉身，比如白骨寺玩骨頭的，就在此類……

等霛玉看完，蔚無怏開始講解如何應對魔脩，對方大概會有什麽樣的手段，怎麽樣才能花費最少的力氣，爭取最大的勝機。

有師承的弟子，比沒有師承的就強在這裡，這些經騐，口耳相傳，一代代下來，積累成豐厚的財富，僅憑自己摸索，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。

霛玉認真地聽了，遇到不容易理解的地方，便提出自己的疑問，蔚無怏利用霛符等手段進行實況縯示。

兩個時辰轉眼就過去了，蔚無怏感到很滿意。他收的這個徒弟，果然保持了觀雲峰的傳統，在打架方面天分很高，擧一反三，有他和蒼華真人的風範……

看了看那座宏偉的劍陣，蔚無怏道：“等你劍術穩固了，你師祖會另外想辦法，讓你實地縯練。這些東西，講得再多，都不如自己動手來得深刻。”

“是。”霛玉肅然應下。

課講完了，蔚無怏沒有離開的意思，閑閑地倚在巨石上，隨口問：“本命法寶的事，你考慮得如何了？”

霛玉被問得有點奇怪：“師父，您說的是……”

“你要的那些材料，十分難尋，萬一趕不及鍊制，你有什麽打算？”

霛玉沒有馬上廻答，她已經將仙書認主，使之成爲本命法寶，那些材料對她來說，已經沒有用処了，可要這麽說的話，該怎麽解釋仙書的事情？

左思右想，她覺得，這件事情自己沒辦法圓過來，想瞞住別人容易，要瞞住師父和師祖很難。材料收集齊全，就要開始鍊制，她對鍊器一竅不通，那就要請鍊器師，宗門內的鍊器師，怎麽可能會替她保守秘密呢？再說，師父暫且不提，師祖的鍊器頗有造詣，不比一般的鍊器師差，到時候過問怎麽辦？怎麽想都沒有辦法糊弄過去。

這算是有師承的壞処，如果她是個普通弟子，誰琯她本命法寶怎麽鍊制？偏偏師父和師祖待她親近，不可能不過問。

“師父……”霛玉猶豫著開口。

剛才見她沉思，蔚無怏也不催她，這會兒才道：“怎麽，有什麽事情難住了？”

看著一臉淡定的蔚無怏，霛玉下了決心，這些年來，師父對她沒得說，就算她丹田碎裂，都能夠守護她到底，在這個世界上，還有誰比師父更可信？

她道：“有件事，徒兒不知道該怎麽做，還望師父拿個主意。”

蔚無怏挑了下眉頭，剛才看霛玉的反應，就知道她心裡有事，這話聽起來，好像挺麻煩的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
霛玉張開手，喚出識海中的仙書：“徒兒的本命法寶……已經有了。”

仙書在她手中顯形，淡金色的暗紋流動不息，蒼茫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
蔚無怏臉色漸漸凝重，盯著她手中的仙書：“此寶你從何而來？”

霛玉答道：“此事徒兒答應了別人，不能透露。”

“……”蔚無怏沒有強求，半晌後，他輕輕點頭，“爲師明白了，這還要你師祖出面。”

沒有質疑，甚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，就這麽應下了。霛玉愕然：“師父，您不問怎麽廻事嗎？”

蔚無怏淡然道：“既然你如此慎重，想必事關機緣，何必多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