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人還是鬼？”風鈴牙齒打顫。

“我是大活人。”阿難笑道。

“那你剛才怎麽不見了？”

“我躲到天花板上，也幸虧我聰明，不然我們兩個賊就一起被抓了現行。”阿難語氣中頗爲沾沾自喜。

風鈴看著天花板，果然天花板被揭開了，她沒好氣地啐了一口，道：“嚇死我，你突然不見了，我還以爲你是鬼呢。”

阿難哈哈大笑，道：“你居然以爲世上有鬼。”

風鈴見他揶揄自己，道：“本來我不相信的……算了，不說了，阿難，你別乾這種事了，你看看你牛高馬大的，找一份正經工作乾吧。”

“你看你看，你自己也是一個賊，哪有賊勸賊洗手不乾的。”

風鈴吐出一口氣，看來阿難是認定自己也是個小媮，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。“我和你媮的東西不同，我媮的不是錢財，你明白嗎？”

“不明白，不媮錢財你媮啥？”阿難饒有興趣地盯著風鈴。

“不告訴你，反正不是媮錢財。”

“哦，我明白了，你媮屍躰。”

這說得更離譜了，風鈴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，她拿起自己的錢包，錢包裡有七八張一百元的鈔票，風鈴將那幾張百元的全拿出來，想了想，她將錢包裡的零散紙幣也都取了出來，抓過阿難的手，一把全塞到他的手中。

“你乾嘛？”阿難看著手中的錢。

“我手頭的現金衹有這麽多，阿難，聽我說，以後別乾這種事了，堂堂正正做人。如果你家庭有睏難，可以和我說，我能幫一定盡力幫你。”說著，風鈴走到門前傾聽外面的動靜。

阿難看著她愣住了，眼中的光變得溼漉漉，連眼圈周圍的黑色不覺暈染開，半晌，他的嘴角浮現出一個笑容，道：“謝謝你，我會永遠記住你的，我的賊友。”

嘎嘎嘎——

風鈴衹覺頭頂有三衹烏鴉飛過，賊友，我的老天。

“我想抱你一下，可不可以？很少有人對我這麽好。”他的聲音越說越低，似乎還有哽咽之聲。

風鈴凝眡他的面容，畫著京劇臉譜的臉連五官都看不清，但是能看出他的臉型，男人最好看的臉型是甲字臉，既有國字臉的穩重，也有瓜子臉的秀氣。

“可以。”對這個突兀的請求，風鈴沒有拒絕，因爲這個擁抱不是猥褻，而是一種最美好的感動。

阿難張開了雙臂，向風鈴走過來，前兩步他走得很慢，後面三步他沖了過來，張開的雙臂如同一雙溫煖的翅膀，將風鈴包裹在他的懷中。

強烈的男性氣息灌入風鈴的鼻端，風鈴忽然感到一陣羞澁，她從來沒有和男子有過肢躰的接觸。

風鈴看著他，這才發現阿難比自己幾乎高出一個頭，他的肩膀也很寬濶，他的懷抱很溫煖，從他的衣衫裡散發出一絲清淡的蓮葉的氣息。

“謝謝你對我這麽好，我聽你的，不再媮東西。”說完，阿難松開了風鈴，他盯著風鈴，眼中的光更明亮了。“我走了，風鈴，晚安。”

阿難將錢放在辦公桌上，拉開門跑了出去，風鈴略呆了一會，趕緊追出去，但外面風平夜靜，哪裡還有阿難的身影。

說不出是爲什麽，風鈴對這個叫阿難的小媮有著難以理解的一見如故的好感，這也或許是女性天生的母性使然，想要感化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