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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悯悯别走

第106章 悯悯别走

汪云政提出离婚了?!

苏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,是像劫后余生那样欣喜若狂地抱住他?还是为可怜的知佳子默哀一分钟?她居然想起了三个小时前,午夜直播时听众小颖讲给她的故事,故事的主角,是个成功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的男人……苏悯这呆若木鸡的冷漠表情,明显令汪云政伤了心,他用双手撑住了额角,不再看她。

他问出了“你愿意等我吗”,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。没有实现的承诺,他也做过一些,但他确实想给苏悯一个可能实现的承诺,但她却根本不接他的茬,令他深深受挫。

“聚少离多,感情淡了……这也能算是个理由吗?”苏悯用幽黑的瞳眸望穿了他。

汪云政顿时觉得,身上有些发冷,内心的自卑再也无处遁形。因为五年前他的冲动行事,她始终对他留有戒备,要让她放下这重心结,他必须完全打开自己的心:“悯悯,我不敢和你说实话,是因为怕你瞧不起我,连我自己也没法面对自己……”

“就当是下班时间再做一次知心姐姐。”苏悯不动声色地说。

“我提出离婚,倒不是因为什么感情变淡……我和知佳子,婚前没有同床过,她虽然爱玩爱闹,但在那方面却十分保守,一开始我只是以为,她生性传统,所以也没有去逼迫她。结婚之后,我才知道,知佳子是个冷淡的女人,她非常抵触爱爱,无论我对她如何宠爱,她都不为所动,这几乎快要把我逼疯了。我求她去看心理医生,但是她不肯去。最后,我们俩达成的协议是,每三个月做一次,即使是这么久一次,她也很不顺从,各种推搪……”

苏悯红唇微张,无言以对。

汪云政凄凉地笑着,继续讲下去:“以前,我只和蒋超说起过这件难以启齿的事,蒋超说,我领的是季度奖……我们结婚没多久,我就想要离婚了,可是知佳子用尽方法挽留我,她威胁跳楼,威胁烧炭,也真的割伤过自己……后来,我干脆就不再管她,申请到上海来工作。这两年,我习惯了洗冷水澡,习惯了让自己忙得发狂,这样我就没有精力去想女人。我不敢见你,悯悯,每次见你,我都在崩溃的边缘,我总是觉得,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报应!”

苏悯的眼中蕴满了泪,突然很心疼他,而这种心疼,令她生出了绝望,她应该心疼他吗?他伤害过她,他娶了知佳子,不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吗?他成了康尼公司副社长的女婿,他的职场之路从此平步青云,如果只是靠埋头苦干,他需要奋斗很多年,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高度,他当初没有执意离婚,除了担心知佳子自残,恐怕还有更现实的考虑……

“你还爱她吗?”苏悯幽幽地问,她隐隐知道他的答案。

“以前忘了告诉你,最爱的是你。现在想起来,最爱的是你。”他没有用唱的,那样太矫情,而是念白出了这两句《最爱》的歌词,“悯悯,我这样不堪的一个人,你还会要吗?”

脑海中一片混乱,苏悯突然去夺汪云政手里的酒杯,似乎想要尝尝伏特加的味道。他有点惊讶,不肯把酒杯给她,她抢不过他,只能眼看着他把酒一口喝掉。

电光火石之间,汪云政猛地抱住苏悯,他火烫的舌头蛮横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和牙关,之后,热辣的液体灌入了她的口腔,这味道,像极了她小时候偶尔抿过的白酒。他的酒灼烧着她的咽喉和食道,他的吻炙烤着她的身体和神魂……

一吻过后,苏悯捂住嘴,开始剧烈地咳嗽,这酒太浓烈了,完全不是她能承受的,这吻太炽烈了,也突破了她的底线。是负隅顽抗?还是缴械沉沦?无需再纠结下去了。

汪云政拍拍她的背,直到她抬起头来问他:“你怎么会喜欢这么难喝的东西?”

“对你来说,它应该和二锅头没什么区别吧?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去品酒,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的舌头不够敏感。”汪云政把自己从痛苦中抽离出来,开始给苏悯上课。

“你这种一杯接一杯饮驴一样的喝法,也好意思说是品酒?”苏悯虽然抢白着,却的确开始怀疑自己有一枚味蕾不发达的舌头,所以,她对美食、美酒才会没什么追求?

苏悯赌气似的问酒保要了一杯伏特加,但被汪云政劈手夺了过去,“不许和我抢酒喝……如果你也喝多了,我们俩等下怎么走?”

“还知道算计后路,说明你还清醒着呢!”苏悯叹了口气。

汪云政没有骗她,他确实醉了,虽说那三百五十毫升的杯子里只有四十五毫升的伏特加,但他的喝法有点吓人,毕竟十几杯下了肚,后劲又足。当他站起身要走的时候,已经有点东倒西歪了。苏悯怕他摔倒,只好上前扶着,他倒也不客气,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,一部分体重靠在了她的身上。走出酒吧大门,他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:“我开不了了,你开吧……”

苏悯认得他的车,但那也没差别,“我好几年没碰过车,连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,打车走吧!”

打上一辆在“光晕”酒吧门口待客的车,汪云政把地址一股脑报给司机,就昏昏睡去。很快,车里充满了酒气,司机干脆关掉空调,打开车窗,夜风灌进来,苏悯终于又能正常呼吸了。

“小姑娘,男朋友喝多了,找你来接啦?”这阅人无数的上海中年司机,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眼学生妹装扮的苏悯,“我天天在这酒吧门口拉人,很少见到像你这样朴素的。男人可要看紧喽!你这男朋友一身名牌、一表人才,搞不好就被野鸡叼走喽!”

苏悯不知该接句什么话合适,只好转移话题:“师傅天天做酒吧生意,肯定有不少奇遇吧?”

“那当然喽!前几天还碰到一个黑老外在车上对一个中国姑娘动手动脚,唉,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,反正半推半就、哼哼唧唧,我也不好管,只能由着他们去,下车的时候,黑老外倒是给了不少小费……后来收车的时候,发现后座上有一小滩血,不知道是怎么弄的……现在的小姑娘啊,当三傍大款的太多了,早就该看透,不少在中国混的外国人其实没什么钱,泡吧还不是为了白占便宜吗?这种事,我见得太多了……”司机的话匣子一打开,就收不住了。

终于到了汪云政交代的地址,这是一片高档的涉外公寓,即使已经是静谧的凌晨,车行道仍旧灯火通明。出租车停在一幢三十二层的高楼面前,苏悯推了推汪云政,他却懵懵懂懂不省人事,在公寓楼保安的帮助下,才终于把他拖下了车。三个人一起上了楼,保安把汪云政扶到床上,在苏悯的道谢声中离开。苏悯望着这床上醉成一滩烂泥的男人,心乱如麻。

她打量着他在上海的小家,这是一套两室两厅的精装修公寓,以灰黑为基调,家具陈设简单考究。客厅和卧室里丝毫没有女主人的印记,如果不知情,会以为这是个单身公寓。苏悯打开了卫生间的灯,用毛巾浸了温水之后,回到床边,帮汪云政擦拭了一下额头和脖颈。这时,睡梦中的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,嗫嚅道:“悯悯,别走,别走……”

他的手滚烫滚烫,吓了苏悯一跳,她摸上了他的额头,手被烫得立刻弹开。她开始翻箱倒柜,最后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,里面的药品全得令她惊讶,体温计很快就找到了,她把体温计洗净放进他的嘴里,三分钟后取出来,发现居然烧到了三十九度三,她心里一惊,立刻翻出了退烧药,看看没过保质期,用温水送他服下。

她拿着三块干净的毛巾进了厨房,打开冰箱,发现冷藏区被食物、调料和啤酒塞满,她在冷冻区清出一格,把毛巾冰进去。

酒劲加上药劲,汪云政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,苏悯咬了咬牙,开始脱他的衣服。他身上的皮肤也很白皙,身体比当年强壮多了,没有大块肌肉,但也没有赘肉,虽然爱酒,也没喝出啤酒肚来。苏悯的脸上有点发烧,帮他用冰毛巾擦拭身体,然后用毛巾被盖好,继续发汗。

之后的几个小时,她就用冰敷来帮他物理降温,实在困了,就靠在主卧室的单人沙发上打个瞌睡,不敢睡得太沉,就把手机定时成半小时震动一次。

天色渐渐亮了,汪云政的热度终于退了,整个人身上都凉丝丝的。

苏悯站在十五楼的窗前,撩起窗帘,望着远处高架上还不密集的车流,又回过头望望这个毫无抵抗力的男人,想走,又不舍得把他一个人丢下,担心他有什么需要。倦意袭来,她轻手轻脚到浴室里冲了个凉,随后,她回到卧室,喂他喝了点水,蜷缩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