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 涛声依旧
第九十七章 涛声依旧
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，会带给你特别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，然而，仔细回溯记忆的河流，其实真的没有发生过。也许只是在梦中见过，也许是潜意识在作祟，也许是我们的大脑里有个隐秘的时光隧道，会把真实和想像的碎片弄混。
在医院楼道的硬座椅上挨过一夜，汪云政起身到盥洗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。昨夜，华依菲睡熟后，苏悯坐在汪云政的身边，聊了很久，到了后半夜，他把她推回了病房，让她在加床上休息。汪云政有点内疚，他贸贸然赶来，并没有减轻苏悯的负担，却令她更加辛苦。其实，她没那么柔弱。
汪云政望向楼道尽头，金色的晨曦把窗格的影子投射在地上，突然，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楼道口，向这边走来，这时，汪云政产生了昨日重现的荒唐感。
当秦勉走到近前，汪云政对他说：“她们都还没醒。”那语气，就好像他们是熟稔的老友。汪云政心里明白，和他自己一样，秦勉也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汪云政比苏悯、秦勉、华依菲大两届，在高中校园里，汪云政和秦勉几无交集。后来，进入大学的汪云政常到二十六中门口等待苏悯，曾经碰到过结伴而行的秦勉和依菲几次。依菲总是热情地和汪云政打招呼，苏悯告诉汪云政，依菲是她最好的朋友，而秦勉是依菲的男朋友。昨天夜里，苏悯把依菲的遭遇讲给汪云政听，先是秦勉，后是肖嘉洛，汪云政也禁不住为依菲的命运叹息。
秦勉从病房门上狭长的玻璃望进去，顿时如坠冰窟――华依菲躺在床上，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围绕在她的床边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，连嘴唇都是淡淡的青色，一想到她差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，他的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块，疼得无法呼吸。相比之下，苏悯的脸色要红润得多，她正蜷缩在一张窄窄的临时陪床上，可能在做恶梦，眉头一直紧锁。两滴清泪沿着秦勉的脸颊滑落下来，他无力地在汪云政的旁边坐下，无声哭泣，汪云政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半小时后，当精神萎靡的苏悯从病房出来，想把一杯热水递给汪云政的时候，看到秦勉也坐在门口，当时就定在了那里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依菲受伤的事情，在整个机关层面都传遍了，我知道得已经算晚了。昨天夜里，我本来在和同事们K歌，听他们说起这件事，后半夜，要打听什么真的很难，所以我刚刚才找到了这里。”苏悯早就听妈妈说过，秦勉大学毕业后，进入了天津税务局工作。
苏悯坐下来，把依菲的受伤经过详细讲给秦勉听，连同受伤的背景――肖嘉洛的绝情分手――也如实交代，秦勉紧紧攥着拳头，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……不一会儿，依菲的妈妈出现在楼道里，这备受煎熬的女人看到秦勉，也怔住了，秦勉叫了一声“阿姨”，她露出了苦笑。
回到病房里，华依菲刚刚醒来，苏悯喂她喝了点水，然后帮她擦了擦脸，思忖一阵，才终于开了口：“依菲……秦勉来了，就在外面。”
依菲的眼睛一下子睁到很大，豆大的泪珠涌了出来：“我不见他，让他走吧……”
“他昨晚意外从同事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，今天早晨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……他刚才哭了一场……”苏悯于心不忍，“你昨天还劝我呢，你问问自己的心，要不要见他？”
“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，我宁可他来参加的是我的追悼会！”依菲发了火。
苏悯连忙止住了这个话题：“你别激动，不见就不见，让他一边凉快去……阿姨过来了，煮了红豆粥，看着就很好吃，来一碗吧……”
“我妈来了，你回去歇歇吧！”依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好，那我回家睡一觉，下午再过来。”
依菲嘱咐她：“汪云政呢？也别让他在这里耗着了。”
苏悯和汪云政一起走出医院，把秦勉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门外。他们步行到附近的麦肯姆餐厅，买了两个吉士汉堡和两杯咖啡，面对面吃着，汪云政问道：“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苏悯若有所思，“你应该知道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吧？”
汪云政笑着点了点头。这故事太有名了，汉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病重之后，就不再肯见刘彻，每次刘彻去探望她，她都把脸蒙住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样子，后来，李夫人死了，汉武帝始终对她念念不忘，将她当作心底的挚爱。汪云政评点道：“不过，又有几个女人会像李夫人那么坚决呢？我们来打个赌吧，你应该不用再守夜了。”
“我不和你赌，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。”苏悯太了解依菲，对于依菲来说，爱情是必需品，就像水和空气，更何况，秦勉始终是她最爱的人。苏悯抬头看看汪云政，对他说，“你早点回上海去吧，工作那么忙，请了假，回头又要熬夜……谢谢你能来……”
汪云政真的有点失落，他以为可以借她一个肩膀，他以为她会在他的怀里哭泣，但没有想到，她已经不是在那通电话里完全崩溃的她，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太厉害了，这个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的女人！她偶尔也会示弱，但很快就又把自己武装得无比坚强。
“我回家里看看，然后坐今晚的班机回去吧，明天早晨要开进度会议。”汪云政惘然地望着她，“那你呢？什么时候回去上班？”
“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，无论依菲有没有好转，我都得走的，不然估计要失业了。我十月初才刚刚过了试用期，这时候请假，领导已经怒了。”她叹了口气。
他们打了辆车，汪云政先把苏悯送到她家楼下，然后就直接乘车离去。
苏悯回到家里，妈妈看到一脸疲惫、眼睛红肿的女儿，十分心疼，苏悯和妈妈讲起依菲的情况，妈妈也心疼得掉下了眼泪：“这孩子，怎么会遇到这种事？悯悯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……快去冲个澡，补觉去吧！”
苏悯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，等她赶回医院的时候，发现病房门口没有熟人。隔着玻璃，她看到秦勉正在喂依菲吃蛋羹，依菲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，有心酸，也有甜蜜，顿时，苏悯的心底暖流澎湃……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，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还能找回彼此，现在，苏悯只期盼着依菲能够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，和秦勉会有个美好的结局。
她没有打扰他们，只愿做个安静的守望者。直到一碗蛋羹喂完，秦勉走出来洗碗，苏悯才进屋去。她微笑着打趣依菲：“涛声依旧了？”依菲的脸蓦地红了。
苏悯陪她聊了一会儿，依菲的精神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，秦勉果然是最好的特效药，远比她这个闺蜜管用。后来，依菲药效发作睡着了，苏悯就和秦勉坐在楼道里说话。
“你做了什么，让她乖得像小猫似的？”
“我只要守着不走，她总归会见我的。”
“你现在是……单身？”
“几个月前，我和张采盈分手了。”原来，秦勉真的和西京大学的模特队队长谈了一段时间不短的恋爱，他边回忆边摇头，“她的控制欲太强了，完全是现实版的‘不要向陌生人说话’，不光查我的MSN、QQ聊天纪录，连手机短信、通话记录都有办法跟踪得到，她不去当FBI实在太屈才了！只要我和哪个女同事有点来往，哪怕是公事发个短信，也会被她纠缠个没完，最夸张的是，她还打电话警告人家，弄得人家莫名其妙，你说我这日子可怎么过？”
“还是依菲好，至少她不怎么管你，任你沾花惹草。”苏悯调侃道，秦勉没有反驳，只是苦笑了一记。沉默一会儿，苏悯转回了正题，“你会在这边照顾依菲吗？”
“我先请几天假，和阿姨轮流照顾依菲，帮她一点一点康复。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，医生其实也挺乐观的。苏悯，你放心好了，你工作忙，就早点回去，如果我照顾不好她，你就从上海坐着火箭来扁我吧！”秦勉的眼睛盯着地面，“我和她能不能重新开始，那是后话，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，就当是老天给我们的一次考验吧！”他这番话，把苏悯说得眼睛湿润了。
这时，秦勉侧过头望着苏悯：“你和汪云政算是怎么回事？依菲和我说了。”
“你先管好自己，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。”苏悯一点也不客气。
“像你这样的，是不屑于和别人抢老公的吧？”秦勉自顾自笑了，“内心强大的女人，很难让男人产生保护欲望，因为男人们总觉得，她扛得住，就让她自己扛去吧！”
“你刚刚说了几句人话，又来拿我开涮，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？”
秦勉神色肃然，望着苏悯的眼睛说：“苏悯，别折磨自己，想要什么，就和他直说。如果他能做到，不要放过他，如果他做不到，就彻底离开他。我看得出，汪云政对你有很深的感情，你别让他觉得，你无所谓，坚强独立是没用的，喜欢他，就去争取。”
苏悯默然了，她在咀嚼秦勉的话，归根到底，秦勉是懂她的，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，终于蜕变成了再熟悉不过的“蓝颜知己”，“谢谢你，秦勉，我会想清楚的。”
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，会带给你特别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，然而，仔细回溯记忆的河流，其实真的没有发生过。也许只是在梦中见过，也许是潜意识在作祟，也许是我们的大脑里有个隐秘的时光隧道，会把真实和想像的碎片弄混。
在医院楼道的硬座椅上挨过一夜，汪云政起身到盥洗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。昨夜，华依菲睡熟后，苏悯坐在汪云政的身边，聊了很久，到了后半夜，他把她推回了病房，让她在加床上休息。汪云政有点内疚，他贸贸然赶来，并没有减轻苏悯的负担，却令她更加辛苦。其实，她没那么柔弱。
汪云政望向楼道尽头，金色的晨曦把窗格的影子投射在地上，突然，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楼道口，向这边走来，这时，汪云政产生了昨日重现的荒唐感。
当秦勉走到近前，汪云政对他说：“她们都还没醒。”那语气，就好像他们是熟稔的老友。汪云政心里明白，和他自己一样，秦勉也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汪云政比苏悯、秦勉、华依菲大两届，在高中校园里，汪云政和秦勉几无交集。后来，进入大学的汪云政常到二十六中门口等待苏悯，曾经碰到过结伴而行的秦勉和依菲几次。依菲总是热情地和汪云政打招呼，苏悯告诉汪云政，依菲是她最好的朋友，而秦勉是依菲的男朋友。昨天夜里，苏悯把依菲的遭遇讲给汪云政听，先是秦勉，后是肖嘉洛，汪云政也禁不住为依菲的命运叹息。
秦勉从病房门上狭长的玻璃望进去，顿时如坠冰窟――华依菲躺在床上，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围绕在她的床边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，连嘴唇都是淡淡的青色，一想到她差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，他的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块，疼得无法呼吸。相比之下，苏悯的脸色要红润得多，她正蜷缩在一张窄窄的临时陪床上，可能在做恶梦，眉头一直紧锁。两滴清泪沿着秦勉的脸颊滑落下来，他无力地在汪云政的旁边坐下，无声哭泣，汪云政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半小时后，当精神萎靡的苏悯从病房出来，想把一杯热水递给汪云政的时候，看到秦勉也坐在门口，当时就定在了那里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依菲受伤的事情，在整个机关层面都传遍了，我知道得已经算晚了。昨天夜里，我本来在和同事们K歌，听他们说起这件事，后半夜，要打听什么真的很难，所以我刚刚才找到了这里。”苏悯早就听妈妈说过，秦勉大学毕业后，进入了天津税务局工作。
苏悯坐下来，把依菲的受伤经过详细讲给秦勉听，连同受伤的背景――肖嘉洛的绝情分手――也如实交代，秦勉紧紧攥着拳头，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……不一会儿，依菲的妈妈出现在楼道里，这备受煎熬的女人看到秦勉，也怔住了，秦勉叫了一声“阿姨”，她露出了苦笑。
回到病房里，华依菲刚刚醒来，苏悯喂她喝了点水，然后帮她擦了擦脸，思忖一阵，才终于开了口：“依菲……秦勉来了，就在外面。”
依菲的眼睛一下子睁到很大，豆大的泪珠涌了出来：“我不见他，让他走吧……”
“他昨晚意外从同事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，今天早晨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……他刚才哭了一场……”苏悯于心不忍，“你昨天还劝我呢，你问问自己的心，要不要见他？”
“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，我宁可他来参加的是我的追悼会！”依菲发了火。
苏悯连忙止住了这个话题：“你别激动，不见就不见，让他一边凉快去……阿姨过来了，煮了红豆粥，看着就很好吃，来一碗吧……”
“我妈来了，你回去歇歇吧！”依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好，那我回家睡一觉，下午再过来。”
依菲嘱咐她：“汪云政呢？也别让他在这里耗着了。”
苏悯和汪云政一起走出医院，把秦勉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门外。他们步行到附近的麦肯姆餐厅，买了两个吉士汉堡和两杯咖啡，面对面吃着，汪云政问道：“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苏悯若有所思，“你应该知道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吧？”
汪云政笑着点了点头。这故事太有名了，汉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病重之后，就不再肯见刘彻，每次刘彻去探望她，她都把脸蒙住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样子，后来，李夫人死了，汉武帝始终对她念念不忘，将她当作心底的挚爱。汪云政评点道：“不过，又有几个女人会像李夫人那么坚决呢？我们来打个赌吧，你应该不用再守夜了。”
“我不和你赌，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。”苏悯太了解依菲，对于依菲来说，爱情是必需品，就像水和空气，更何况，秦勉始终是她最爱的人。苏悯抬头看看汪云政，对他说，“你早点回上海去吧，工作那么忙，请了假，回头又要熬夜……谢谢你能来……”
汪云政真的有点失落，他以为可以借她一个肩膀，他以为她会在他的怀里哭泣，但没有想到，她已经不是在那通电话里完全崩溃的她，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太厉害了，这个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的女人！她偶尔也会示弱，但很快就又把自己武装得无比坚强。
“我回家里看看，然后坐今晚的班机回去吧，明天早晨要开进度会议。”汪云政惘然地望着她，“那你呢？什么时候回去上班？”
“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，无论依菲有没有好转，我都得走的，不然估计要失业了。我十月初才刚刚过了试用期，这时候请假，领导已经怒了。”她叹了口气。
他们打了辆车，汪云政先把苏悯送到她家楼下，然后就直接乘车离去。
苏悯回到家里，妈妈看到一脸疲惫、眼睛红肿的女儿，十分心疼，苏悯和妈妈讲起依菲的情况，妈妈也心疼得掉下了眼泪：“这孩子，怎么会遇到这种事？悯悯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……快去冲个澡，补觉去吧！”
苏悯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，等她赶回医院的时候，发现病房门口没有熟人。隔着玻璃，她看到秦勉正在喂依菲吃蛋羹，依菲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，有心酸，也有甜蜜，顿时，苏悯的心底暖流澎湃……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，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还能找回彼此，现在，苏悯只期盼着依菲能够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，和秦勉会有个美好的结局。
她没有打扰他们，只愿做个安静的守望者。直到一碗蛋羹喂完，秦勉走出来洗碗，苏悯才进屋去。她微笑着打趣依菲：“涛声依旧了？”依菲的脸蓦地红了。
苏悯陪她聊了一会儿，依菲的精神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，秦勉果然是最好的特效药，远比她这个闺蜜管用。后来，依菲药效发作睡着了，苏悯就和秦勉坐在楼道里说话。
“你做了什么，让她乖得像小猫似的？”
“我只要守着不走，她总归会见我的。”
“你现在是……单身？”
“几个月前，我和张采盈分手了。”原来，秦勉真的和西京大学的模特队队长谈了一段时间不短的恋爱，他边回忆边摇头，“她的控制欲太强了，完全是现实版的‘不要向陌生人说话’，不光查我的MSN、QQ聊天纪录，连手机短信、通话记录都有办法跟踪得到，她不去当FBI实在太屈才了！只要我和哪个女同事有点来往，哪怕是公事发个短信，也会被她纠缠个没完，最夸张的是，她还打电话警告人家，弄得人家莫名其妙，你说我这日子可怎么过？”
“还是依菲好，至少她不怎么管你，任你沾花惹草。”苏悯调侃道，秦勉没有反驳，只是苦笑了一记。沉默一会儿，苏悯转回了正题，“你会在这边照顾依菲吗？”
“我先请几天假，和阿姨轮流照顾依菲，帮她一点一点康复。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，医生其实也挺乐观的。苏悯，你放心好了，你工作忙，就早点回去，如果我照顾不好她，你就从上海坐着火箭来扁我吧！”秦勉的眼睛盯着地面，“我和她能不能重新开始，那是后话，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，就当是老天给我们的一次考验吧！”他这番话，把苏悯说得眼睛湿润了。
这时，秦勉侧过头望着苏悯：“你和汪云政算是怎么回事？依菲和我说了。”
“你先管好自己，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。”苏悯一点也不客气。
“像你这样的，是不屑于和别人抢老公的吧？”秦勉自顾自笑了，“内心强大的女人，很难让男人产生保护欲望，因为男人们总觉得，她扛得住，就让她自己扛去吧！”
“你刚刚说了几句人话，又来拿我开涮，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？”
秦勉神色肃然，望着苏悯的眼睛说：“苏悯，别折磨自己，想要什么，就和他直说。如果他能做到，不要放过他，如果他做不到，就彻底离开他。我看得出，汪云政对你有很深的感情，你别让他觉得，你无所谓，坚强独立是没用的，喜欢他，就去争取。”
苏悯默然了，她在咀嚼秦勉的话，归根到底，秦勉是懂她的，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，终于蜕变成了再熟悉不过的“蓝颜知己”，“谢谢你，秦勉，我会想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