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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狱第一仵作第390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咴——”

  “汪!”

  “咴——”

  “汪!”

  一狗一马竟然吵了起来……

  但这些都不重要。

  仇疑青抱住叶白汀,脚尖踩往旁边礁石借力,扑滚到近处平地,大手护住叶白汀后脑,将人抱得很紧,滚了好几圈才卸去冲力,缓缓停下。

  胸腔中心脏仍在不停震动,他没有办法立刻放开叶白汀,低头轻吻他发顶:“……辛苦了,宝贝。”

  叶白汀被他抱得太紧,够不到别处,只能用力抬头,亲了下他喉结:“你才是,别怕,嗯?我没事。”

  仇疑青仍然抱着他不放。

  叶白汀浅浅叹了口气,低声轻哄:“计划完美达成,一切都在我们算计中,不是么?”

  料到三皇子一定会出现时,他们就开始进行各种准备部署,做了很多应对预案,只要三皇子敢出现,他们必定能拿得下人,有太多太多的方法可以想。

  可遗憾的是,纵使到了今日,锦衣卫尽了所有努力,对三皇子势力的掌控仍然不是所有,因有后妃斗争,加之官场操纵,以及这么多年的商行乌香经营,三皇子这个盘子太重要,影响太过深远,不能轻易忽视,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,他们一点失误都不能有,遂就有了这次的顺水推舟计划。

  他们得让三皇子表现,甚至得给三皇子一点‘甜头’,推动他的表现欲,这夜对三皇子来说同样重要,他动用的必然是身边最深最信任的人,也是锦衣卫想要补全拼图的人。

  叶白汀自愿站出来,舍身饲虎,必然有一定的危险性,可他是所有人里,唯一一个和三皇子直面交涉过,最了解三皇子的,他认为三皇子不会杀他,甚至可以利用这个这个点,挑拨三皇子情绪,激他忽视真正危险,放出所有拥有的力量,仇疑青便可以带着锦衣卫,趁此时机将这些冒出头的人全部抓住,彻底瓦解这个势力集团。

  而怎么对付三皇子,怎么脱困,叶白汀也有自己的办法,比如让他情绪发生巨大变化……三皇子和寻常人不同,受了刺激只会更疯,但若这刺激一层层叠加,铺垫他的紧张感,最后引到一个他特别在意的爆发点呢?

  至今为止,三皇子所有行为的基石,就是他的皇子身份,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皇子,认为本该拥有一切,若是这个信念出现了问题,他一定会倍受打击……

  先前当众人面问案,锦衣卫查出的东西,可远远没说尽呢。

  挑好时机戳中这个点,三皇子必然分神,叶白汀要的不多,只要这一瞬,只需要这一点点时间,他就可以趁机脱开控制。

  只是这次运气不怎么好,岸边礁石实在有点吓人,不过仇疑青及时赶到了,不是么?

  他们都很安全……

  见仇疑青久久缓不过神,叶白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:“不怕啊。”

  仇疑青喉头微微颤动。

  这个主意,他最初是不肯同意的,可后来还是被说服了,虽舍不得小仵作身处风险,可对方的某些说服招数……他根本招架不住。

  滚滚烟尘中,指挥使终于深呼吸,轻吻他的小仵作,声音喑哑:“最后一次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叶白汀懂,这是在提醒他,以后再也不许了,类似这种主意,这种计划,都是最后一次。

  二人站起来,往前冲的锦衣卫也到了:“少爷!你没事吧,可有受伤?”

  “指挥使呢,我刚刚看您胳膊好像擦在地上了!”

  仇疑青袖子磨破了,右手上臂也搓了层皮,但并没有流很多血,看起来还行。

  叶白汀松了口气:“大家都放心吧,我没事。”

  黑马跑过来蹭蹭贴贴,又是用头蹭叶白汀的肩,又是拱他的背,黑狗过来围着他转圈,又跳又蹭,尾巴摇的像风车。

  “你们也放心,我没事。”叶白汀挨个摸了摸头。

  站在船上的三皇子也明显明白过来了,大怒的指着叶白汀:“你是故意的?今夜所有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!”

  他眯着眼,把今夜的事从头开始捋——

  “你当着皇室宗亲,当着所有百姓,斥责尤太贵妃不配为人母,她所说一切皆是谎言,什么为我付出,都是假的,她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,我只是她最方便,最趁手的工具,你帮我理清了我一直不明白的东西,帮我骂出了我想骂的话,让我感觉你好像站在我这边,世人皆蠢,唯你可怜我,安抚我,能与我共情……其实所有一切,都是你算计好的!你就是为了让我对你起那么一点恻隐之心,不想放弃你,不会杀你,好等着这个时候,这个时候……引我情绪激动,好方便逃离!”

  “不错。”

  叶白汀干脆利落的承认。不过在当时现场,他没想到小越姐姐会说那么多,他本打算自己再接再厉,事情做的隐晦一些,尽量不刻意,不突兀,别让三皇子瞧出来,因皇后娘娘的加入,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圆融自然,水到渠成,更不像在谋算着什么……

  令三皇子这么敏感的人,都没察觉有一丝不对。

  三皇子气的手抖:“我看透你锦衣卫的暗中布置,一一点出,申姜那一嘴‘你怎么知道’的失误,卖了自己人的行为,也是故意的!你就是为了让我能忽视你,认为自己更自己厉害,从而降低警惕!”

  叶白汀也干脆利落的颌首:“是。”

  三皇子都要疯了:“所以事到如今,你难不成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?你刚刚那句……一定是骗我的,都是假的,你只是想击溃我,胡编乱造了个疑点,我不信!”

  这话叶白汀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,轻轻捏了捏仇疑青手指。

  仇疑青指节很硬,有些粗糙,刮过来的力度有些痒,但很明显,他回应了。

  而叶白汀知道这个回应是什么意思——所有一切尽在掌握,对方势力瓦解,该抓的人都抓住了,可以放松了。

  他微微一笑,抬头看向三皇子:“我未曾见过先帝,但有幸入宫,见过他的画像,你同他可一点都不像。朝野上下不是没有老臣,所有侍奉过先帝之人,都言天子虽相貌肖似先帝,行事风格却一点都不像,你没见过先帝,至少今夜,也见过皇上了,你可觉得自己和他长的像?”

  三皇子瞬间息了声。

  他和宇安帝,还真是一点都不像,不管容貌,脾性,还是行事方式。

  叶白汀又道:“尤太贵妃当年冠绝后宫,靠的可不是盛气凌人的脾气,而是明艳妩媚的花容,纵至今日,她已过不惑之年,早不似年轻少女娇颜,可她容色,仍然能让人见之停步,心生赞叹,然你之五官眉眼,清隽有余,明姝不足,也没像了她,那是像谁呢?”